波尔多是个悲催的名字,原本以盛产优质葡萄酒闻名,后来在某宝上成了便宜红酒代名词,两三百元波尔多买一箱送一箱,还能再送一套玻璃酒杯外加一个醒酒器。
这是招谁惹谁了,或许两个波尔多不是一个地方吧,就像此乔丹非彼乔丹。
至于拉菲只是一个酒庄的名字,也被胡乱当作葡萄酒品种,你拉菲我拉菲,不了解的还以为是泻药。
说到波尔多酒庄,不得不提一下苏长青比较喜爱的一个小师妹。
五月拿了戛纳金棕榈后,苏长青被母校北影请回去与学弟学妹们见面。
座谈时他见到了一年级的学妹赵小薇外引人注目。
这时还是上半年,等入秋以后她就会进琼阿姨的剧组,变身为小燕子,上窜下跳卖萌火遍全国。
当时她问了个与表演专业并不相关的问题:“苏学长,您认为成为一名优秀导演最基本的能力是什么?”
这个问题看似很简单,其实很难回答,总不能告诉一脸希翼的小师妹任何行当要干到顶尖都需要天赋,成为匠人可以通过学习,成大师得靠基因突变。
这话不好公开说,显得很自负,于是他说点比较现实的:“对绝大多数导演而言,想要优秀,得首先具备找到一名好编剧的能力。”
其实导演的重要性被高估了,导演是讲故事的人,而编剧是编故事的人,哪个更关键?
普通观众很少人会关心一部电影的编剧是哪个,更别说摄影,剪辑,美术,配乐是谁了,似乎一部电影的成败完全取决于导演,这个认识是片面的。
凯哥拍完《霸王别姬》后频出烂片,有人把问题简单化为他爹代拍的,在网上传了十几年仍有人信,其实这问题得考虑编剧的因素,《霸王别姬》出彩的是剧情,编剧是芦苇。
芦苇也是《活着》、《图雅的婚事》等片编剧,很牛逼的一个人,然而除了业内人士很少有人了解他。
凯哥拍《霸王别姬》时,不但拿到了芦苇的好剧本,而且对他本人也很尊重,获奖之后就另一回事了。
芦苇说他开始狂了,于是两人不再合作了。
张艺谋的《活着》也是芦苇编剧,其他几部好片子也是改编自莫言等人名作,成绩也都不错。
后来他飘了,《英雄》是他自己编剧的,恶评如潮。
王全安的情况也是如此,拍《图雅的婚事》获得柏林金熊,《白鹿原》却拍成一坨屎。
拍《图雅的婚事》时王全安籍籍无名,愿意听芦苇的,花十万就完成了电影,虽然票房只有一百二十万,利润率也算很高了。
可拍《白鹿原》时自我感觉很牛逼,完全不用芦苇写的剧本,于是栽了。
所以导演讲故事的能力能否发挥,很大程度取决于编剧的故事是否精彩。
这道理很简单,可真正愿意相信的电影人不多,总以为有个故事就行,凭自己花里胡哨的导演技巧总能糊弄观众买票,其实不一定。
小师妹眼睛睁老大,苏长青还以为想继续问什么,没想到她说:“我懂了。”
虽然一身贪财毛病,不得不说赵小薇是这一代女演员中最具灵性的一个,后来她研究生毕业作品拍了《致青春》,质量还是相当不错的,观众也买账,票房将近八亿。
小薇师妹十几年后在波尔多也拥有一个酒庄,每年出产红酒三万多瓶。
法国南、酒庄,听着就带一股浪漫气息,后来比小薇师妹高三届的静蕾师妹和李桠鹏拍摄《将爱情进行到底》续集时,将大结局也设在了这里。
丁嘉洛说见面聚会不用鬼鬼祟祟的,负责招待的主人叫赵世贤,波尔多的图玛酒庄是他的,届时在那举办一个招待会,祥云的人在招待之余碰个面就行了。
祥云基金是正规注册的合法金融机构,这些人小心翼翼恐怕是个人苦衷,苏长青也不多问。
丁嘉洛说:“参加招待会的一部分是酒庄的客户,一部分是社会名流,相当部分是华人,到时候您把李奥、周兰花也带上吧,一个人特地跑一趟波尔多也挺奇怪的。”
苏长青将剧组停工一个人走了的确挺怪异,那就带上两个,当给他们渡个假吧。
没想到阿佳妮听说他们要去波尔多酒庄度周末,也想跟着去:“我有好几年没有去波尔多了,问问您的朋友,愿意邀请我么?”
在法国的社交界恐怕没人会不愿意邀请阿佳妮,只有苏长青不愿意带她去。
她的目标太大了,去了之后很容易惊动当地的报纸,那么招待会就成了当地的大事件。
可拒绝就太不礼貌了,也找不出像样的理由,苏长青只好征求丁嘉洛意见:“阿佳妮说要跟着去度周末,你和酒庄的说一声吧。”
没想到丁嘉洛立马就表示欢迎,甚至准备举办一个盛大欢迎仪式:“阿佳妮能光临图玛酒庄是我们的荣幸,这个大有广告价值,对酒庄未来业务发展很有好处。”
听语气丁嘉洛与酒庄关系不寻常,苏长青忍不住问:“酒庄那姓赵的和你什么关系?”
丁嘉洛也不装蒜:“他是我哥。”
“亲哥?”
“亲哥。”
“你们分别跟父母姓?”
“我们父母也不姓丁和赵。”
算了,懒得问了,这特么太复杂了,不过欢迎仪式就免了:“别搞仪式,我觉得尴尬。”
丁嘉洛嘴很甜:“大哥,人家阿佳妮都没说什么,您就让我看着办吧,不会让您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