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老大劲偷梁换柱,当然不能起名叫苏小青、苏小宝,苏长青斟酌了一番后说:“男孩叫八幡太郎,女孩就叫八幡千代吧。”
八幡晴美眉头皱了起来:“您起的名字一股昭和气息。”
太郎、千代怎么就昭和了,看来她嫌土。
可苏长青觉得太郎和千代挺好听:“你看八幡新太郎,八幡新千代怎么样?”
“算了,还是我慢慢想吧,然后提供给您参考。”
“那就辛苦你了。”
“不要学我们日本人假惺惺地说话。”
晴美是个有革命精神的人,对本民族的劣根性已经反思到非国民的程度了。
这些天苏长青一直住在八幡家位于东京江户川区的一幢别墅里,像个宅男似的很少外出,同时也在潜心丰满《航线》剧本。
这幢别墅的后院很大,有一座富士冢假山,足有四层楼高,上面有座日式的亭子,可以喝茶赏花。
八幡晴美说这座富士冢有两百多年了。
这么一说苏长青感觉这个土包阴森森的,于是一次也没爬上去,别他在上面看风景,别人在院墙外看他,好歹是享誉世界的大艺术家,这张脸许多人都熟悉了。
八幡晴美并没有整天腻在家里,而是像个上班族定时早早出门,去公司处理公务,不过通常中午就回来了,通常带了饭菜,有时候自己下厨,于是两人有大把时间可以交流。
既然繁衍计划都进入实际操作了,苏长青也就把之前没细问的一些事再落实一下,比如孩子生下来只是第一步,未来打算培养成什么样的人?
至少也得是个对社会有价值的人吧?
“孩子未来如果继承八幡家事业,是不是一定得成为神官?”
以苏长青的理解,神官这种工作很偏门,也没啥正面价值,哪个正常孩子会从小立志干这个,如果继承家族财产的同时还能自由安排人生就更好了。
然而这个愿望有点奢侈,八幡晴美回答得斩钉截铁:“必须得成为神官,无论男孩女孩未来都将继承富士山、富士山宫本浅间大社,成为木花之佐久夜比卖的代言人!”
木花之佐久夜比卖就是浅间大神,也就是民间俗称的樱花之神,也叫木花姬,是个女神。
富士山的山神是樱花女神,这在日本属于基本常识,苏长青却不知道,当初也没好意思问八幡晴美,自己回国后查的资料。
一看之下明白了,浅间大神原来就是樱花之神,于是想起上一世看过御祇岛千明的漫画《真女神转生-东京默示录》,这部漫画很有名,改成了动漫和游戏,里面的所谓真女神就是樱花之神,是漫画女主角的前世,大地能量的来源。
苏长青不介意自己的孩子看动漫玩游戏,但一生下来就注定得一辈子服侍这个神,这要求得未免太苛刻了。
身在嘉兴的父母终究会知道在日本还有个孙子或孙女,得知这孩子一本正经在当着樱花之神在人间的代言人,不知会作何感想,恐怕也会觉得挺傻挺可怜。
人心就是这样,苏长青明知这是在为神道家族留种,可还是得蜀望陇,好处全都要的同时最好别承担太多责任,这也算是父亲为孩子最后的争取吧。
“如果孩子想成为像我一样的艺术家呢,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太逼迫吧?”
八幡晴美点点头看上去很理解,偎依着他说出的话却是另一回事:“我也希望孩子像您一样是个艺术天才,不过这方面只能作为业余爱好,主要工作还是服侍我们的神,这是与神之间的契约。”
哪来的特么契约?
这娘们动不动就拿与神之间的契约装神弄鬼。
不过苏长青始终没进一步细问,问了会不会说是另一回事,日本人变态邪门,万一真问出什么古灵精怪的东西导致心理障碍,说不定吓得从此不举了,那就犯不上了。
晴美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仰起头用嘴唇蹭着苏长青的脸:“文部省今年又和我们商量,打算将富士山申请联合国的世界文化遗产,被我再次拒绝了。”
苏长青有些诧异:“富士山还没有列入世界文化遗产?”
长城、明清故宫等作为中国的象征,几乎第一时间就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而作为日本的象征,富士山居然还没列入,的确出乎意料。
八幡晴美哼了一声:“富士山是我们家的,樱花之神是我们主祀的,我敦促他们立刻将相关产权归还,否则休想办成这些事。”
看来她真的是一点爱国情怀也没有。
“等孩子出生了,我会从小教育他绝不姑息这些试图侵占我们利益的人,即便拿回富士山后也拖个十年八年,让他们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