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包好是打算做夜宵,晚餐相对于中午的团年饭,就随意许多。在唐家,除夕是要守岁的,到转钟之后才会去休息。
吃完饭大家坐在沙发上聊天,这个时间电视里正在播放联欢晚会的前沿报道,但主宅里边向来是不看的。坐了一阵子,唐涟漪在沙发上挪了挪身体,提议找点儿乐子。
唐挚自然没有意见,往年的这一天,主宅都十分冷清,难得这次唐非恢复了些,哪怕是片刻的温馨,也好。
唐起略一沉吟,开口道:“不如打麻将?”酒桌谈生意,牌局增感情,他顿了顿,看向谢清欢,“欢欢会吗?”
谢清欢点点头,在她只是谢氏家主还没有成为帝师之前,偶尔也会跟朋友玩两把。
“那好,就打麻将!”唐涟漪右手握拳,抵在左手掌心,“都是一家人,玩小一点,一万如何?”
唐挚闻言略微挑眉,如今在场的五个人,唐非肯定是不会的,先行剔除,谢清欢如何摸不准,唐起是各个好手,只有唐涟漪,是那种非常典型的,会玩但不那么精通,作为初手,运气略能填补一些技术上的漏洞。
“那就来吧。”唐起笑道,输赢倒不是那么重要,玩得开心就好。
管家那边得了消息,迅速支了牌桌,又松了筹码上来。
准备就绪,谢清欢四人摸子决定方位,坐定下来。唐非看看唐挚,又看看谢清欢,果断地搬了张椅子坐到谢清欢的身边:“姐姐,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唐挚听了这话,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心酸——这个小没良心的,亏老子先前对他那么好。
谢清欢笑了笑,轻轻垂下眼帘,掩去了眸中一抹清光。唐挚不知道的是,他们三人现在在谢清欢眼中,活脱脱就是肥羊——她为人处事,从不轻信,亦不情敌,更没有‘玩玩’这种想法。
牌桌上虽然有三个好手,但因为唐涟漪常常仰仗运气胡乱出牌,为了平衡输赢,每一局都打得很慢。谢清欢看得出来,唐起跟唐挚留了手,不然就以唐涟漪那点儿技术,哪怕一万起底,她这一晚输的数目也不会小。
唐涟漪的性情中依旧带着纯然天真,但她并不笨,多打了几局也就看出端倪,气呼呼地撤了筹码。不涉及钱财上的赌,反而让人轻松许多,不再对牌局控制之后,胜负出人意料地有意思起来。
唐非看了半晌,自认为了解了规则,心上就好像有个小爪子在挠着,趁谢清欢起身接电话的时候坐了过去,强烈要求摸几把。
电话是萧朗月打来的,估摸着是避到了僻静的地儿,通过手机能听到她安静的呼吸声。萧朗月知道谢清欢这年是在唐家过的,豪门里的除夕一般是怎么过,她也并不清楚,只是参照元家的热闹景象,她不免有些担心谢清欢,所以忍不住打电话来问问。
“欢欢,”萧朗月的声音中带着温和的暖意,“在唐家还好吗?没人欺负你吧?”
“还好,没人找茬。”谢清欢微微一笑,反问道,“你呢?”
“元家的人对我很好,很尊重我。”萧朗月想着元昭的家人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到了现在,她都还有些不相信。像元家这样的家族,对她充满了善意,对她的工作表示理解与尊重,并没有因为她的出身而觉得自家高人一等。
谢清欢听着她有些清冷的声调,心中悠悠一叹,还是温温地应了一声:“那就好。”
话虽是这样说,谢清欢并不觉得萧朗月对景烨就释怀了。她原本就是重情重义的人,旁人随意扶她一把,她都记在心上,更何况景烨这些年的付出了。他一手成就了萧朗月,却不是因为爱弛情淡而让她放了手。
萧朗月稳了稳神,轻声笑道:“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先祝你生日快乐。我初三回t市,到时候带礼物给你。”
“生日……吗?”谢清欢静心一想,可不是吗,年初一是谢清宁的生日。她笑了笑,“初三我去接你。”
“往年你生日,咱们都在外头游山玩水,今年倒是相隔两地了。”萧朗月悠悠叹了口气,谢清宁去年的生日她们并没有走远,去马尔代夫逛了一圈,结果见到好几对新人在那边结婚度蜜月的。
谢清欢闻言笑了笑:“好了,你快回去吧。有什么话,等你回来再说。”
元家跟唐家不同,无论做什么工作的,过年总有几天假,在外头的家庭成员都赶了回来,聚在宅子里住下,每天都热热闹闹的。今天除夕夜,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了点儿喜气洋洋的光彩,萧朗月见识过景家的排场,先前还有些紧张,但真到了元家,她预想中的情形都没有发生。
每个听说她是元昭女朋友的人,脸上都带着真诚的笑意:“我们家老幺就拜托你了,辛苦了。”
元家并没有将她当做外人,她避过来给谢清欢打电话的时候,元家小辈的已经在开始互揭其短了,成年之后再如何优雅自如,也摆脱不掉二逼过的童年。
元昭的小时候乏善可陈,因为实在太乖,基本上找不到可供吐槽的黑点。他这辈子唯一的黑历史估摸着就是十几岁的时候离家出走那次。
萧朗月听了这段,略觉诧异地看了元昭一眼,元昭的神情十分淡然,这是多年沉淀的结果,她不能想象,他也如同寻常的男孩子一样,有过惨绿的叛逆时光。
元昭的叛逆期来得快,去得也快。元昭的大哥元诩看着萧朗月,向来严肃冷峻的面容之上带着些许的温和。他记得很清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