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元剧情照完成,还差一个大团圆的海报,周放留出十分钟时间给几人补妆并调整情绪。
萧朗月照旧跟谢清欢凑做堆,手挽着手低声交谈着。谢清欢的神情仍然平淡,只眼中多了三分温情。相比之下,萧朗月眉宇间那一抹苦涩沮丧十分显眼。
萧朗月是谢言墨茫茫死忠粉儿大军中的一员,从他出道至现在,一直都密切地关注着他,亲眼见证他的演技从略显生涩到出神入化随手拈来。
但她自身也是一线红星,不像别的粉丝,对于谢言墨是单纯地将他供奉在神坛膜拜。
谢言墨在她眼中,更像是一个标杆,一个目标。
这几年谢言墨在好莱坞发展,作为一个东方人来说,发展势头不错,一直在稳步上升。萧朗月被鼎星力捧,自身也十分努力,演技已经大有进步,不在像之前那样流俗于表面,华而不实。
她原本以为,两人之间即便有些差距,也不至于如此天差地别。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的面容映在他的眸中,仍然青涩紧张,这才发现,偶像仍然在神坛上,只能仰望。
她的努力是如此的微末可笑。
谢清欢看着情绪低落的好友,有点儿无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为了充分了解为何萧朗月为何会对影帝哥那般痴迷,她昨晚专门找了影帝哥跟萧朗月出演的片子各两部,细细看了,并认真做了比较。
影帝哥的那两部片子,一部他饰演主角,王霸之气力压全场。一部他友情客串,饰演黑街上的一个小混混,一共只有三个镜头,但一举一动皆是戏,演技直接盖过了男二号。
萧萧的话,她走的是电视剧路线,两部剧中选取了四集,可以看出,她的演技在进步。
但是,要跟谢言墨比的话,确实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生而为鹰,终要击长空。”无论过多长时间,谢清欢对于心怀鸿鹄之志并为之努力拼搏的年轻人,都是充满欣赏的。她略略含笑,安慰受了小打击的好友,“你年纪比他小,阅历比他少,起点币他低,现在赶不上他也是正常的。等你到他那个年纪,说不定成就远胜于他呢。”
事实上,让萧朗月沮丧的,并不仅仅是自身跟影帝哥之间的差距。还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家好友的表现明显超越自己。
萧朗月很清楚自家好友的性子,淡薄宁和,沉得下心,耐得住寂寞。这几年,她每年只接两部剧,拍摄日程控制在三四个月内,再加上一些不知名的商演,一年之内最多只有六个月的时间扑在工作上。
那么,剩下的时间呢?她的爱好亦不多,那些空出来的剩余时间,都用来琢磨演技了吧?
难怪欢欢一直如此从容。
再看看自己。在欢欢沉寂的时候,公司将她力捧成一线红星,忙起来的时候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拍戏好似批量生产,产量上去了,质量下来了。
听了好友的劝慰,萧朗月也不由反思自身,不甚确定地问道:“欢欢,你看,我是不是太着急了?”
如此善于反省己身,真是再没有比这姑娘更上道的了。谢清欢摇摇头,浅笑道:“心急固然吃不了热豆腐,但,熟能生巧嘛。”她伸出手在萧朗月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萧萧,你以后,会走得更远的。”
萧朗月反手握住她的手,举到眼前紧了紧:“欢欢,你会陪我的,是吧?”
原来绕来绕去,还是为了说这个。谢清欢不由失笑,点点头,口气温和而坚定:“是。”
萧朗月知道她向来说一不二,此刻得了她的保证,立马神清气爽,哪里还见得一丝分毫的沮丧?她转过身欢快地招呼化妆师:“bobo姐,麻烦给我补下妆!”
bobo那边刚刚给影帝哥补完妆,听到萧朗月叫她,笑嘻嘻走过去,托着下巴细细端详了一下:“公主天生丽质,扑点粉就成了。”
“真的?”萧朗月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小镜子,左右照了照,“本公主要开王霸之气的后宫,天生丽质也架不住跟前儿全是美人啊。”
bobo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她是没看过剧本,不过就围观剧照拍摄的情形来看,《山河》这部剧里,靖公主还真是开着王霸之气的后宫。
bobo麻利地给萧朗月补完妆,便各自就位拍最后的团员剧照。
这一项并没有要求,全靠自由发挥。该邪魅的就邪魅,该霸气的就霸气,该疏狂的就疏狂,该雍容的就雍容。各自将自身长处发挥到极限,在一脉不相容的矛盾中衍生出最极致的和谐。
周放见状甚是满意,抓准时机咔咔擦擦连拍了十几张才停手,举起手做了个ok的手势,大声道:“pefect!收工!”
在旁协助的工作人员应了一声,欢呼着互相击掌,而后小心翼翼地收拾器材。
谢清欢等人也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相视一笑,映照在彼此眼中却有些沉重——他们都是目光长远的人,对待工作的态度不可谓不端正,彼此之间也尽力配合,但始终是欠缺了一些默契。
如今只是拍定妆照,尚且如此,不难想象,到影片正是开拍的时候,必定是困难重重。林天华那人又是出了名的完美主义者,吹毛求疵,对自己的作品有一种十分变态的执着。
陆临看着温和浅笑着的谢清欢,心中十分纳闷:这姑娘瞧着挺平易近人的啊,怎么一换上祈明越的行头,就一个劲儿霸气侧漏呢?
那种收发自如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