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朗月会头一个想到傅明湘一点儿也不稀奇。谢清欢在她心中,那就是一片皎皎的白月光,当之无愧的天下无双,就连景烨都得靠后排。在她看来,自家好友虽然性情冷清不喜与人交陪,但心思甚是玲珑,绝不会故意碍眼惹人厌恶。
反观傅明湘,则是被人宠坏的刁蛮公主,跟同一个妈的嫡亲兄长都能斗得你死我活,更遑论别人。再者,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言警告,态度嚣张可没避着谁,显然是没将他们一干人放在眼里。
后面那车里要不是傅明湘的人,萧朗月也想不出还有谁要与她们为难。
谢清欢的想法与她恰恰相反,她认为傅明湘但凡长了脑子,这段时间就该冷处理,等待更为合适的时机再出手。否则,像傅明湘这样白日里放了话,夜间就忍不住动了手,一旦传出风声,有人证在,她很难摘干净。
再说,此刻这车里并非只有谢清欢一个人。
即便萧朗月并没有景烨那层关系在,她毕竟也是一线红星,受关注度高,擦着碰着媒体都跟着一惊一乍,在完全信息时代真出了事绝无可能瞒得严实。
萧朗月已经将车开上了大道,在这样的路段,想要制造完美的车祸现场也并不容易。所以,即便后面那车真是傅明湘找的人来,也不会立刻动手。
这——算是警告吗?
一念及此,谢清欢放了心,轻轻笑道:“没凭没据的,莫要瞎猜,自己吓着自己。”
“我可没有瞎猜,也没有自己吓唬自己。”萧朗月见好友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忍不住反驳道,“傅明湘那人,可是有前科的!”
“前科?”谢清欢挑了挑眉,瞧傅明湘放狠话的样子,确实不像是生手,“她平日里风评如何?我瞧她对季卓阳那阵时间虽短但是唱作俱佳,不知情的定要以为季卓阳是个负心汉,她不像是胸大无脑的无知蠢物啊?”
“傅明湘倒是不蠢,手腕心机一样不缺,要不然如今也不能跟傅明毓斗得难分难解。”萧朗月冷哼了一声,面上露出几分嘲讽,“至于风评方面,傅明湘向来是两面做派,见仁见智吧。不过,传闻她爱吃独食,善妒得很,容不下人。她那段前科,倒是甚嚣尘上,传得沸沸扬扬。”
“哦?那前科,究竟是怎么样的呢?”谢清欢一贯的家教是人后莫道人是非,但八卦这玩意儿,乃是人之天性,尤其是别人家的槽心事,更是人人爱听。
“那事儿呀,跟傅明毓有关。”萧朗月神色淡淡,严肃认真地给谢清欢科普道,“这傅明毓吧,跟傅明湘是同一个妈肚子里爬出来的,俩人是真真正正同宗同脉的嫡亲兄妹,感情非常深厚。长兄如父这四个字,搁到傅明毓身上,再贴切不过,整个t市都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来。傅明湘就理所当然地将兄长当做自己的私有物,只能宠她一个人,别人都不行。”
谢清欢听到这里,已经隐约见到了兄妹阋墙的影子,对傅明湘的性情也多了几分了解。
“在四年前,傅明毓爱上了环球旗下的一个小明星。那小明星我还有点印象,长得倒不是特别出色,但是吧,就是有种气质,让人没法去讨厌她。傅明毓为了追求她,却是煞费苦心,离得远了就挠心挠肺,离得近了,又怕吓到她。”
谢清欢瞥她一眼,心中暗笑,萧萧只看到旁人的深情,却不顾念景烨的用心。这大约就是当局者迷吧。
萧朗月说到这里,悠悠一叹:“傅明毓爱那小明星,当真是爱到骨子里了。傅家瞧不上那小明星的出身,傅明毓就为了她几乎叛出傅家,闹得风风雨雨绯闻漫天。这傅家也是,经营着娱乐公司,却嫌弃自家艺人,真是没有道理。”
谢清欢琢磨着这故事铺垫了这么长,又是件寻常百姓爱听的槽心事儿,想来是船到桥头,不慎翻了。
“闹到后来,傅家也没辙了,辛辛苦苦花了多少心思养大的儿子,总不能真就不认了。那小明星确实是性情好,讨人喜欢,就退了一步算是默认了这事儿。傅明毓生怕夜长梦多再起波折,果断定了婚期,连订婚都省了,直接准备结婚典礼,喜帖都发出去了。本来这事到了这儿就是两厢欢喜,圆满解决,只等水到渠成。”
但世事总不如人愿,谢清欢知道,下面就该轮到傅明湘出场了——她再不出来,就真没她什么事儿了。
萧朗月接着道:“结果,傅明湘不干了。她觉得那小明星用不入流的手段勾引了她哥哥,占了他的心,夺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宠爱。她怎么能允许这样一个人轻易进傅家的门,做她的嫂子压在她头上?”
她顿了顿,目中嘲讽更甚,慢慢道:“于是,傅明毓陪着小明星试婚纱的时候,傅明湘借机调开了傅明毓,在穿着婚纱的小明星脸上划了十七八道口子。那小明星本就是个巴掌大的小脸,这么一来,整张脸都看不出样子了。傅明毓闻讯赶回来,只见到倒在血泊中的未婚妻,硬生生呕出了一口血。要不是小明星还需要人照顾,他大概会先垮了。”
萧朗月颇有说书的潜质,讲得十分生动十分逼真,就跟身临其境似的。谢清欢听了也不由恻然,即便不是出于职业的需要,女子对于自己的容貌,也总是在意的:“那个小明星,后来如何了?”
“自然是送到t市最好的医院去了,但情况不是很乐观,下手划的时候没个轻重,有些神经被切断坏死了。除了脸上的问题,据说精神方面也有些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