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同安无法说出钱的去向,陈厂长跟马书记让保卫科的人刚把他控制起来,一群青工就冲了进来……”
廖勇急忙回答。
监守自盗?
不同意考核闹事?
刘春来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
“我三妹跟叶总没事儿吧?”他很急。
更担心的是刘秋菊。
“没有,陈厂长他们发现不对,就保护着她们躲到了办公楼里……”
这让刘春来冷静了下来。
天府机械厂办公楼是三层的筒子楼,中间楼梯往两边分。
财务室在楼顶,过道上有钢栏杆焊接的铁门。
“老岳,你赶紧安排人,过来的时候,不要拉警报器……我跟春来先过去。丁亚军,段鹏,搞快点!”随后,对着刘春来说道,“把车钥匙给我,我来开车。”
“滴~滴~”
岳光明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铜哨,急促的哨声响了起来。
还没睡觉的公安们顿时从各个办公室冲了出来。
原本在一边的丁亚军跟段鹏两人愣了一下,直接冲过来了。
“狗曰的,老子就说见不得刘春来,每次见到他,绝对莫得好事!”段鹏骂了一句。
可动作丝毫没慢。
两人上了车,冯青云直接拧动了钥匙,打燃了火。
“一会儿你可别冲动……”一路上,冯青云不停地叮嘱刘春来。
刘春来没说话。
脸色铁青。
一直认为最不可能出问题的天府机械厂反而出了问题。
天府机械厂。
往常这时候早就安静无比的厂区里面,这会儿闹哄哄的。
尤其是唯一的一栋办公楼前面。
围着二三十个年轻人。
这些人手里拿着扳手以及铁棍,对着三楼上叫骂着。
“哐哐哐……”
一连串的金属撞击声不断响起。
三楼左侧财务部外面的过道上,有不少长条凳跟办公桌,挡着了铁门。
“陈玉和,老子劝你把财务室的保险箱跟刘秋菊交出来,这没你啥事情!我们也不会动刘秋菊一根毫毛……”
散发着昏黄灯光的过道灯下,一名穿着白衬衣,下身黑裤子,脚上一双皮鞋的三十左右的国字脸男子,把前面用钢管砸铁门的年轻人拉到了后面,对着里面喊道。
铁门外,锁已经被砸掉了。
里面过道有长条凳抵挡着,根本推不动。
外面的人进不去。
“曹兵,你龟儿子少在那里做梦。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陈玉和捂着一条胳膊,在几条长条凳后,用背抵着凳子,避免被推开。
他旁边,书记马玉民则是捂着额头坐着。
鲜血不断地从手指缝隙中冒出。
“老马,你没事吧?”陈玉和问旁边呼吸粗重的马玉民。
“死不了。子弹把老子打了个对穿,都没死,总不能被一截钢管打死了。”马玉民笑着说道,他脑袋有些昏,“但愿其他人有精灵的,去公安局报案了。”
旁边的会计室里,刘秋菊浑身颤抖不已。
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
叶琳搂着她,“放心吧,不会有事情的。”
“狗曰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挪用厂里的钱不说,还以为这样能解决问题!”杨小丽也哆嗦个不停。
“我不怕,我哥会来救我的!”刘秋菊颤抖着说道,“他在县城呢!”
叶玲跟杨小丽只是叹了口气。
吉普车的远光灯老远就出现了。
厂门口的铁栅栏门大开,吉普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却老远就让人看到了。
“兵哥,公安来了!”楼下面的不少人有些担心起来。
虽然不怕保卫科的人,可还是怕公安。
不少人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开始向着旁边路灯照耀不到的地方而去。
有些人甚至直接把手里的扳手或钢管藏到了腋下……
“怕啥子?刘春来那狗曰的想要把我们从厂里赶出去,想要饿死咱们呢!”曹兵对着楼下喊道,“公安也不能让咱们饿死吧!”
看着远处的吉普车,冷笑了起来。
“兵哥,那只有一辆车,没听到警报声,公安没来,估计是刘春来,要不把他给……”旁边一个年轻人问曹兵。
刘春来带了几百万的现金回来!
这狗曰的为富不仁,江南制衣厂跟临江纺织厂的工人一个月拿七八十甚至上百,可他们作为县里技术含量最高的机械厂,大多数人的工资都降低到18块的底薪。
没有生产,就没有奖金。
今天厂里又宣布所有岗位都得考核,不通过的就调岗审核开除。
这帮占据着重要位置的技术员跟基层管理人员们,平时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厂领导在他们面前没脾气的主儿们,顿时就怒了。
不能接受刘春来这血腥资本家的压榨。
“什么?”穿着背心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的吕红涛听到秘书何俊华的汇报,整个人顿时跳了起来,“这些狗曰的,他们要造反?”
一边说,一边拿起身后凳子靠背上挂着的衬衣,往外走去。
何俊华赶紧跟上,“之前就有不少人不满机械厂承包给刘春来。”
吕红涛知道问题的根源所在,“你去曹富阳家里喊他来机械厂,看来把他放出来是个错误。”
说这话的时候,吕红涛脸色很不好看。
县政府到天府机械厂也没多远,他索性就向着那边跑过去。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