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娘被两个孩子气的够呛,傍晚吃饭时,忍不住对元老爷提了一嘴:“出绣这孩子最近太放纵了。
我虽不赞成整日将孩子拘在屋子里做功课,但整日满院子乱跑,成个疯丫头也不像话。
您先别急着反驳,我就问老爷一句,现在将性子养野了,日后重归绣楼,该有多痛苦!
您别打量我一天不管事儿,就什么都不知道!我可是听说,楚先生都去找您告状了吧?”
元老爷无奈,斜眼瞅一眼埋头扒饭的两孩子,含糊解释:“先这样吧,松快不了几天了。”
兰娘听了不再多言。显然也知道其中内情。
出绣吃到了酸酸甜甜的糖醋鱼,心满意足,压根儿没注意周围发生了什么。
只锦绣觉得元老爷话里有话,凭借敏锐的第六感,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但他找不到证据。
没几天,锦绣的预感成真。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天朗气清,万里无云,锦绣带姐姐出绣成功“说服”了门房,让对方将阿黄借给两人带出去玩儿一会儿。
门房摄于小少爷的武力,苦着脸死了娘似的,在小少爷白嫩嫩小拳头注视下,颤巍巍将阿黄的牵引绳递到锦绣手里。
万分不放心的在两人身后像可怜的没了娘的小白菜似的悲惨叮嘱:“千万不要往阿黄身上爬啊!千万不能给阿黄喂八小姐做的糕点啊!”
声音一波三折,听起来可怜无助极了。
锦绣左手牵着姐姐出绣,右手拽着阿黄的牵引绳,两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准备将今天探险地图扩展到元家宅子外面。
结果拥有大长腿的阿黄先两人一步出了大门,锦绣和出绣的小短腿一条迈出了门槛儿,一条还搁在门内,锦绣就毫无预兆的被人从后勃颈提起来,双脚瞬间离地。
锦绣没看清来人的样貌,但能在自家大门上动手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这么一想,锦绣倒是淡定得很,丝毫不见惊慌。
只听来人好奇问道:“小娃儿这是要去哪儿啊?”
锦绣觉得被人从后勃颈提着感觉很不好,不太想搭理这人,于是没出声儿。
倒是出绣,奶声奶气的回答:“弟弟说,我们要去探索外面的世界!你是谁啊?快放开我弟弟,你提着他不舒服!”
锦绣心下大慰,觉得这姐姐他没白疼。
只听来人粗声粗气道:“想来二位就是元老兄家的九小姐和小少爷了吧?刚好,咱们先认识一下,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武师父了!”
锦绣只觉得头晕眼花,一口气要上不来憋死自己。
他听见了什么?
武师父?
师父?
武术?
武术!
锦绣觉得这人今天要是进了元家大门,自己从此距离“斯斯文文,以德服人”的人生目标就更远了。
远到什么程度呢?
锦绣只能想到一个词——遥不可及!
来人很是纳闷儿,他竟然从一个三岁小娃娃身上,看出了生无可恋的气质。
很快就摇摇头,大手一抬,将仰头仰的脖子都酸了的出绣也拎起来,一手一个,抬脚进了元家大门。
迎面和闻声赶来的寿管家撞上。
寿管家不愧是见过大场面,身经百战的老管家,非常镇定的,笑眯眯的和来人打招呼:“楚先生!您可算到了!老爷在客厅等您呢!寻思着您这两日也该到了,老爷这两日就没出门!想给您接风洗尘!”
楚先生摇摇头,一手一个小娃娃大步往前走:“元老哥实在太客气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他开口了,我这里就没有不答应的!”
等众人在客厅一番见礼后,锦绣才闹明白这位先生的来头。
楚先生名子明,生的高大健壮,干过镖师,考过武举,经历丰富,为人健谈,性格豪迈,今年三十余岁。
能被元老爷请来,是因为元老爷偶然间救过楚先生一命,两人可谓是生死之交。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楚子明先生和出绣的女先生,楚子玉先生,是堂姐弟关系。
楚子玉之所以能成为出绣的先生,是因为楚子明听说了元老爷在到处给自家闺女找女先生,推荐来的。
此时客厅的谈话已经进行到:“元老兄,以后我和堂姐都要在你家混饭吃,还请你多多照顾啊!
我堂姐那人性子冷清,为人有些严肃刻板,其实骨子里是及喜爱孩子的。
想来你也知道,我堂姐当初嫁的人家家风清正,可惜没几年她夫君就因病去了,两人之间也没个一儿半女。
她夫家长辈做主使她归家,日后还可再行婚配。奈何她看淡了婚姻,一心不再嫁,从此做了个女先生。但她的心是极柔软的。
小弟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看在我的份儿上,要是她为人处世上有些瑕疵,还请您多多谅解。”
元老爷笑眯眯的挥着胖手:“不碍事,这都是小毛病,有本事的人,谁没一两样儿毛病,再说的文雅点儿,这就是性格使然!有本事的人没一两个怪毛病都不好意思出门!我都懂!都懂!”
锦绣觉得这位子明先生真是厉害,短短几句话,和元老爷从人情说到外面的故事,牛皮没少吹,正经事一件没落。
还顺便给自家不争气的堂姐讨了个元老爷的保证。
出绣也不知道听了哪个关键词,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拉着弟弟锦绣的衣摆,小小声道:“弟弟,先生好可怜啊,要不,我明日不逃课了吧!”
锦绣心说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