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之中,红烛高照,静谧无声,满目的大红喜色将这方天地也晕染成了红色的,丫头小厮们已经退了出去,一张牙床之上,直挺挺静悄悄地坐着两个人。
宗政司棋依旧是一身大红衣衫,行头一样未除,气定神闲地坐在牙床之上,眼神左右飘忽。
妈的,本想趁着酒醉迷糊来摆脱这尴尬的洞房,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给她喂了一个解酒丹,但是紫阶的!现在好了,她整个人精气神十足,精神好得不得了!不得不清醒地来面对眼前这窘迫的局面。
身边还坐着关猛,他还是一身大红嫁衣,头上盖着盖头,看不见他的神情,但听那呼吸,也是十分急促,想必他也是紧张万分,大红袖下的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衫。
宗政司棋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收回来,依旧是一言不发地坐着。
一个时辰,两人默默无语,谁也没有最先做出表示……
又一个时辰,两人依旧是一动不动,泥塑的新娘,木雕的郎……
风不知道从何处灌入婚房,吹得身后的床帐翻飞,轻轻地撩着婚床之上坐着的两人。
最后,眼看着夜半三更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宗政司棋便率先出声了,“咳咳,夜深人静,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盖头之下的关猛也终于出声了,“娘子说得是。”
宗政司棋心肝一颤,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瞧着两人所坐的大床,又宽又大,十个人睡都够,想着,她便轻手轻脚地脱了鞋袜,往床上爬过去。
衣服是不脱了,这样的氛围,她可不敢。
关猛的为人她还是放心的,但是如今这样尴尬的情况之下,还是不要脱衣服的好。
但是头上的头饰和身上宽大的礼服却是不方便,宗政司棋又自床上爬了下来,将头上的金钗银钗胡乱地扒下,放在梳妆台上,又去脱繁琐的礼服。
这礼服里三层外三层,脱个一两件没关系吧!
身后响起脚步之声,一双大手伸了过来,“娘子,让我来帮你脱吧。”
宗政司棋身子一颤,背后袭来的男性气息让她生起一阵阵凉意,条件反射性地躲开,忙道,“我自己来!”
说着,便低头解腰带,但是这礼服却是繁琐不已,这儿一个扣,那儿一个扣,还里三层外三层,若不是她是习武之身,早就被这身礼服给压垮了。
关猛已经绕到了她的前方,他比她高出了一个头,一低头,便伸出手认真地给她解腰带。
关家乃是修炼界乃至仙界的名门,这关家的儿子成婚,所有的规格都是一等一的,这礼服自然也是重中之重,自然是繁琐了。
宗政司棋奋斗了半天,也解不开这腰带,但在关猛的手下,就一件件听话地除去。
夜静悄悄的,婚房之外早已经没了人影,他们可不担心宗政司棋会在新婚之夜逃跑,因为她早已经被封了玄力,逃不出关猛的手掌心。
这婚房中,除了红烛烈焰扑腾之声,便唯剩两人的呼吸之声。
间或还有衣衫落地的声音。
空气急促到了极点!
宗政司棋低着头,眼睛一直盯着鞋面,呼吸也是一阵阵凌乱。
虽然又不是没有让男人解过衣服,但是此时,在关猛面前却是说不出的窘迫,还是关猛给她脱衣服!
偏就那衣服太厚了,饶是关猛心灵手巧,解了好一会,还是没有解完。
宗政司棋紧张,其实关猛更紧张,他可是头一遭,说不出的害羞,但也说不尽的期待,以至于那面上都升起了红霞。
她偷偷地抬眼瞧他,见他今日一身大红的喜服,头上簪着头饰法冠,脸上上了淡淡的妆容,平日里温文尔雅柔和细致的脸庞,竟然显出些许妖孽妩媚之感。
宗政司棋心中赞叹一声,不知道用何词语能形容此时的他,只得词穷的冠上一句——好看!
正当她晃神之际,关猛已经将她繁琐的外衣除去,正要除去中衣,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害羞又期待地望着她脖颈之间的柔嫩皮肤,手伸向了她的袖口……
宗政司棋低头一瞧自己已经快要被tuō_guāng溜溜了,且关猛的一只手已经到了袖口了,忙抓住他的手,抬起头,对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道:“就脱到这儿吧,我累了,我要睡了!”
不管关猛何种表情,她扭身便跑,转进了粉色的纱帐中,拉过锦被,将脑袋一盖,蒙头睡觉。
关猛看着她落荒而逃,眼中自然有一番黯然,微微地吐了一口气,转身自去脱了自己的衣衫,将首饰发簪等取下。
被窝里的某人悄悄地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正见关猛宽衣解带的背影,眸子里划过僵硬的窘迫。
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和他那啥啥了?
可是她完全都没那个准备啊!
说自己累了,没力气?
紫阶强者哪里有这么容易累的道理啊!
来癸水了?
关猛对她的周期知道得比她还清楚!
想来想去,想了千般理由却也不合适,这洞房之事,似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又偷偷地瞧了一眼,乍一瞧,猛然吸了一口气。
关猛竟然将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脱得一丝不挂!精干的男儿躯体全部暴露在旖旎烛光之中,布上了一层魅惑之色!
咕咚——
宗政司棋下意识地咽下了一口唾沫,眼睛移也移不开,正想出声,但又闭上了嘴巴。
她现在还能说什么?
喂!你干啥脱衣服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