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寒冬腊月,朱由检还贴心的给每个官员准备了一个汤婆子。
坐在矮凳上,品着贡茶,吃着御膳房的点心,怀里还揣着汤婆子,如此叩阙,众人一时都有些找不到北了。
周围还有御膳房的厨子问点心是否可口,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厨子表示会立刻就做。
这可是御膳房的厨子啊,除了中进士后的琼林宴上有幸品尝御厨的手艺,从此以后,他们这些六七品的小官可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而且旁边的太医还在不断巡视,询问官员们是否感到了身体不适。
还别说,有几个有积年老疾的官员,经过太医一阵望闻问切,最后太医还真的给开了方子。
这可是太医啊,平常这群五品以下的官员哪有这样的待遇,一时找太医瞧病的人立时多了起来。
很多没啥病的官员也想凑过来找太医瞧瞧,有病治病,没病保养。
看着这些一边吃着糕点、喝着茶水,一边聊天打屁的官员们,东林党骨干分子一时有些无语。
这特么哪是叩阙啊,这跟中进士后皇帝御赐的琼林宴有啥区别啊,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没有酒。
不过得亏没有酒,要是有酒的话,这些官员一准喝的找不着北了,忘了来这的目的。
几个东林党的官员想重新燃起大家的斗志,互相对视一眼,便纷纷放下茶盏点心,躬身跪在地上大声疾呼。
“请陛下下诏,严惩阉党余孽,正风清源,以固朝纲。”
刚喊了一句,锦衣卫立刻逼了上来。
为首的正是骆思恭的儿子骆养性。
骆思恭官复原职之后,朱由检便将他的儿子升了锦衣卫千户,给自己当保镖。
“诸位大人莫要喧哗,要文、文、文什么来着?”
“大人,是文明叩阙。”
骆养性一时忘了朱由检交代的词,身边一个锦衣卫上前提醒道。
“对对对,要文明叩阙,切不可大声喧哗,内阁和六科廊都在隔壁公办,你们叩阙可以,但切不可影响别人办公。”
“你们不愿意去上衙为陛下为大明为百姓服务,锦衣卫管不着,但是影响了其他公忠体国的大人们正常办公秩序,那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在身边锦衣卫的提醒下,骆养性终于把朱由检事先交代的话说完了。
那些东林党骨干们闻言,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自己一心为民请命、惩处阉党,咋到了这里成了不愿为陛下为大明为百姓服务的庸官,成了扰乱正常办公秩序的害群之马。
东林党骨干们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本想接着大声疾呼,但面对骆养性一脸的正气凛然,刚才的话语还言犹在耳,一时间又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眼睁睁的看着这已成了闹剧的叩阙行动,东林党骨干一时也没了招使。
骆养性看着这些涨红了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官员们,心里暗自得意。
‘还是陛下说得对啊,对付这些饱读诗书的进士们,就要跟他们讲理,而且还要占据道德制高点,居高临下的跟他们讲理。’
‘舆论的阵地,我们不去占领,敌人就会占领,陛下此言当是至理名言啊。’
‘怪不得老爷子说陛下是千年难遇的明君圣主,老爷子的眼光可真毒啊,我以后也得跟着陛下好好当差,没准也能成为一代名臣。’
骆养性暗自腹诽着,顿时觉得一股浩然之气油然而生,腰便挺得更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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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东厂的幡子们正在棋盘街两侧的六部九卿衙门里干着纪律检查的工作。
“薛尚书,咱工部一共多少吏员啊?”
工部衙门正堂里,高起潜正襟危坐,拿着花名册一本正经的询问工部尚书薛凤祥。
“回高公公的话,工部现有尚书一人、左右侍郎各一人,并下设四个清吏司,各司又有郎中一人、员外郎两人、主事三人,另外还辖宝源局、军器局等机构。”
“除了这二十七名进士出身的官员外,还有七十多个吏员,另有三百余人的帮闲。”
薛凤祥是个能吏,对于手下的一众官员如数家珍。
“哦,薛尚书所言不错,花名册上亦是如此登记的,咱家按律查问官员考绩,劳您请这二十七名官员出来一一比对吧。”
东林党极具门第观念,能被联合去皇极门前叩阙的肯定都是进士出身,所以高起潜也只查这二十七名科举正途官。
薛凤翔闻言,脸色有些微变,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偷偷的便递了过去。
“高公公,这,这,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薛凤翔算是个厚道人,知道维护手下人,见高起潜来真的,便想请其通融一二。
孰料高起潜勃然而起。
“薛大人,您这是干什么?咱家奉命行事,莫要拿这阿堵之物来侮辱在下。”
薛凤翔闻言,直接便呆住了,拿着银票的那只手瞬间定格在了半空中。
“薛大人,咱家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请工部的官员立刻到堂中点卯,否则别怪咱家在御前参你个包庇之罪。”
高起潜有些心疼的看着那张五十两的银票,但面上还是一脸的正气凛然。
‘虽然银子捞不到了,但拒绝别人贿赂的感觉其实也挺爽的。’
高起潜看着薛凤翔瞠目结舌的样子,接着腹诽:‘怪不得世上会有清官,以前自己还想不通,怎么会有给银子都不要的人,现在看来人家可能是喜欢拒绝别人的感觉。’
薛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