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毕懋康交代完燧发枪的改造事宜,朱由检便去看了新军的操演。
相比于问题百出的枪械制造,新军的训练则可以称得上优秀了。
卢象升先是指挥这一千名新军士兵进行了一轮队列操演,前进、停止、转向做的是游刃有余,一千人如一人。
亲自参加过军训的朱由检知道这些动作看似简单,但要是将一千人练得如同一人,也是非常难的。
不同于后世较高的受教育水平,这些新军士兵一开始连左右手都不分。
而且即使是后世的大学生军训,分不清左右的,顺拐的,亦是大有人在。
能将这些大字不识的矿工训练成这个样子,朱由检感到非常满意。
队列操演之后,便到了实弹操演的环节。
由于此时,燧发枪还只是样枪阶段,列装部队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些新军士兵仍然用着工部造的火绳枪。
不过,这批火绳枪虽是工部制造,但质量要比平常好的多,起码不会炸膛。
踏着那首《掷弹兵进行曲》的鼓点,新军士兵实弹演练了前进、停止、实弹三段射击,以及快速变换空心方阵,随后四面射击等科目。
总体来看,效果还是不错了,大部分士兵也基本做到了一分钟一发的标准。
“不错,不错。”
演武台上,朱由检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尤其对编在千余士兵中的武学生,更是非常满意。
“陛下,这些秀才公当真是不一般,这些旷工能在三四个月的时间里练成这样,充当基层教官的秀才公们功不可没。”
卢象升见朱由检甚是满意,心里亦觉欣喜,顺带着将武学生也夸奖了一番。
“哈哈,那是自然,在咱这大元帅府中,知识的重要性就不用我再说了吧。”
朱由检不止一次的给卢象升和毕懋康强调了教育的意义,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也被刷在了演武场的围墙上面。
而且为了给大元帅府中的工匠和普通士兵普及文化知识,朱由检还让一百名武学生充当教员,定期教他们识字和简单的算术。
“陛下之远见,臣莫能及也,现在就是最普通的士兵也能看懂旗语了,而且对于各种命令的理解也比往常更深了。”
朱由检闻言,点了点头。
教士兵识字明理,让他们能更好的听懂并执行将帅的命令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要让他们有思想、有文化、有见识,能树立正确的三观。
封建军队的近现代化改造,仅仅靠先进的武器是远远不够的,军队近代化的关键在于思想的近代化。
如果一支军队仅仅是武器近代化了,士兵思想跟不上,那战斗力的提高就是一句空话。
君不见,近代满清军队拿着各种新式武器,却打了一个又一个啼笑皆非的败仗。
深知满清后期华夏民族血泪史的朱由检,自然不希望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新军,成为一支拿着最先进的武器,打着最窝囊的战役,贪污腐化以欺负老百姓为能事的旧式军队。
那样的军队,朱由检在历史上也是见过的,思想得不到改造,什么援也是白瞎。
当然这些话,朱由检是不会跟卢象升和毕懋康讲的,毕竟他俩也在改造的行列。
“老卢,拉出去干他一仗咋样?”
朱由检将目光从演武场上收回来,转头对卢象升说道。
“回陛下,臣正有此意,士兵不上战场不见血,练得都是花架子,只有见了血了,那才算成军。”
卢象升闻言,立时眼就亮了,忙不跌的开始请缨。
“嗯,朕也是这样想的,这事就这么定了。”
朱由检嘴角笑着,伸手拍了拍卢象升的肩膀。
“这几天好好准备,不日就会有命令到达军营,到时候你可别给朕丢脸啊。”
“臣定不辱使命!”
卢象升说着,单膝请命。
“敢问陛下,此次出击,乃是哪路逆贼?”
“哈哈,此事如今还是机密,待锦衣卫情报处将底细摸清之后,作战简报自会下发与你。”
朱由检一脸的高深莫测。
东掳、北鞑、亦或是陕西民变?卢象升满腹狐疑,但见朱由检没有提前告知的意思,他也不敢再问,只能讪讪领命。
其实,卢象升猜的这些假想敌都不对,此事还要从半月前说起。
当日上午,朱由检刚刚主持完春闱的殿试,正要回去补上一觉,便被脚步匆匆的高起潜给拦下了。
“啥?陕北爆发了民变?”
朱由检看着那份塘报,异常痛心。
跟这个时代的士大夫不一样,朱由检是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以往受过的教育,让他对农民起义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认识。
‘今岁,陕北又是大旱,百姓流离失所,白水流民王二、种光道振臂一挥,率部攻打官衙、粮店、大户,散粮与民,很快便聚拢起数千流民。’
朱由检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这份东厂的密报,手指渐渐纂成一团。
“开御前会议!让内阁和六部尚书都来,还有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宗周、大理寺卿惠世扬、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一并参会,那个六科的给事中也给朕叫来,对了,还有那个陕西道的御史。”
朱由检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便回了乾清宫。
登基以来,朱由检虽然称不上兢兢业业,但爱民如子四个字却是当得起的。
无论是年前的山东水患,还是入冬的京城流民,朱由检都拨下了银子和粮食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