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底下吵翻天的众臣,宁阳重重的将一本册子甩了下去。
“太上皇在位时,屡次大张旗鼓下江南,花费更是恐怖,平日里更是奢侈享受,这些银子从哪里来?国库还有银子吗?议罪银一事若非太上皇同意,他一个朝臣又哪有那般权利,你们真的不不知晓吗?
朝中发不出俸禄,凑不出赈灾的银子,皆是林会自己出银子,那时你们怎么不上书弹劾?岂不是拿了他银子的人皆是贪污受贿?!他所得银子皆是海外经商所得,倒是那些贪官污吏怎么不见得你们这般上书?!”
宁阳一席话直接将罪名安在了太上皇的头上,众位官员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所有人都是懵懵的。
太上皇……
还活着吧……
即便是死了,也没见哪个新皇敢说祖宗的不是啊。
而且新皇这番话,可是彻彻底底的将众人的遮羞布给扯下了。
谁都有错,既然上书,那谁都别想跑。
林会除了府里银子多一些之外,还真的很少见他接受什么贿赂,他自己有本事赚钱,又为什么要犯这个风险接受别人的贿赂。
只是太上皇在位时,对海外通商一事并不赞同,甚至时而打压,宁愿银子留在国内流通,也不愿意将银子流到海外去。
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思想,明明年轻的时候也曾打算一展宏图,实现心中的诸多抱负,甚至对海外的一些国家各种变革了解的头头是道,延续父辈的政绩也是不菲。
可是老来后,却又如此的昏庸,或许是大宁的盛世,让宁轩宁愿活在固步自封之中。
太上皇不放行,林会只能小打小闹的干,也是因为能拿出一些银子贴补太上皇,太上皇这才没有追究海外通商一事。
因此最后林会只能想出议罪银这个饮鸩止渴的办法,来钱快,对他还没有任何的风险,又不会得罪朝中的那些官员。
毕竟贪污受贿的人太多了,远远比清官多的多。
廉政的官员在做事上不会那般极端,可是贪污受贿的就不一样了,严重的可是会要人命的。
林会会如此做也不奇怪。(不要带入和珅啊,这不是历史,只是虚构。)
奇怪的是,宁轩竟然同意了议罪银一事,议罪银可不就是吸血虫,吸着民脂民膏,当今天子宁愿要议罪银也不要海外经商,让林会有什么办法?
宁阳一番话将林会护的严严实实,本来林会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却被新皇的一番话给惊的抬起了头。
眸中满是不可思议和说不出的感动。
这世上人人都说他乃是天下最大的贪官,人人都骂他是整个宁朝的毒瘤,可是又有几人知道,原本的他,只是想当官发财,却从未想过去吸食民脂民膏。
他没有多少学识,世人都骂他只会溜须拍马才能混到如今的地位。
是啊,他没有多少学识,可是他就是比那些有学识的人走的远,这怪他吗?
见底下的朝臣不说话了,宁阳冷哼了声,旋即又看了眼乔时,乔时的身边站着元沐,正含着笑意注视着他。
宁阳嘴角一弯,看着底下的众人似乎也没有了那么多的憎恶。
不过林会虽有功,却也有大过,最后官降三品,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下朝后,林会被留了下来,只是让林会没想到的是,新皇……似乎很听太后的意见。
此番留下林会,除了议罪银名单一事,还有各种赚钱的办法。
想到现代的抽水马桶,或许可以实现一下,还有现代银行也可以借鉴一下……
大宁朝太穷了,需要大量的银子。
“……新皇登基,那些曾经犯错的官员……,议罪银又该交了啊,不仅要交,还要加倍的交……”
乔时嘴角勾起一抹笑,林会只觉得脊背冰冷刺骨。
……
众人本以为新皇登基会废除议罪银,没想到却越发的变本加厉,仅仅三日,仅京城的官员缴纳上去的议罪银就有百万之巨。
与此同时,皇上派了几批亲信率领着大批人手也离开了京城。
众人原以为也是因为议罪银一事,却没想到,仅仅两日后,形式巨变。
新皇下令废止议罪银。
缴纳了议罪银的京城官员纷纷被逮捕,根据所犯罪状,罪大至抄家灭族,罪小至抄家流放,一时之间,京城血流成河。
“那些武官家属该怎么办?”
宁阳看着手中的信件,眉头微微蹙起。
现如今被处置的只有京城文官和一部分的留守武官。
那些驻守边疆的武官虽然没犯错,可是其家属亲人却有犯了错的。
“先罚银子,暂时禁闭在各自府邸,待日后驻守将领戴罪立功再来赎罪,视情节轻重,死罪可免……”
“啧啧啧,这些人手中的银子可真是海量。”
不远处,元沐看着手中的账目不由得讽刺出声。
国库是空的,这些人的身家倒是丰厚,抄家少则数百万两,多则千万两之巨。
仅仅是抄了京城的这些官员,还有之前所缴纳的议罪银,国库收缴的银子便多达两亿多两,这还仅仅是现银啊,不算那些首饰珠宝古董字画等等……
国库一年的税收也不过五千万两白银,仅仅这些抄家所得便抵得上四五年的税收银子了。
元沐嘴边带着讽刺,心中却是一片悲凉。
想当初大元朝应也是如此,贪官污吏纵横,一个王朝**到了极致,百姓岂有不反之理。
只是没想到,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