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打算纳他们为侍夫,我吃什么醋?”申屠川反问。
季听沉默片刻,才幽幽开口:“可是以前你连扶星扶月的醋都吃。”
申屠川静了静:“我现在都改了。”
“……为什么要改?”季听看着他的眼睛。
申屠川垂眸错开她的视线:“就是突然觉得,多给你一些自己的空间,似乎也不错。”
季听闻言安静好半天,才翻过身继续趴着,因为脸埋在枕头上,连声音都变得闷了:“我有点困了。”
“睡会儿吧,我给你打扇。”申屠川温声道。
季听没有回话,只是一动不动的趴在枕头上,申屠川帮她打了会儿扇,突然注意到她肩膀有轻微不自然的颤动,愣了一下后抚上她的肩膀:“怎么了?”
季听不说话,只是肩膀的颤动更大了些。
申屠川蹙眉将她翻过来,猝不及防对上她通红的眼睛。他整个人都僵住,连声音都变得紧绷:“为什么哭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季听眼泪汪汪的开口。她本来是质问,然而鼻音太重,除了委屈之外,没有任何情绪被表达出来。
申屠川疑惑的将她扶坐起来,用拇指揩去她眼角的泪,尽可能耐心的问:“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你最近都不管我,我不带你出去你也不生气,现在连醋都不吃了,你肯定是不喜欢我了。”季听跟扶云提起这事时,还只是有点惆怅,可真到了质问当事人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委屈。
申屠川定定的看了她许久,半晌突然笑了一声。
季听仿佛遭到了背叛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果然不喜欢我了,看见我哭竟然能笑出声?”
“行了,你还委屈上了,”申屠川不留情面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真把人额头敲红了,又心疼的去揉,“你成日跟着别人乱跑,难道委屈的不该是我?”
“可你又不委屈!”季听不高兴。
申屠川斜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不委屈?”
“若是委屈了,你肯定会想法子留下我,或者跟着我一同去,但你现在什么都没做,还能静下心跟爹在后院写字,分明就是不在乎我了!”季听吸了一下鼻子,没有半点长公主的气势不说,还像极了讨不到糖就耍赖的三岁小儿。
申屠川哭笑不得的将她捞到怀里:“你说的那些我倒是都想做,可娘告诉我,寻常人若被这样步步紧盯,早晚都会觉得腻烦。”
他说完顿了一下,“我不想你腻烦我,所以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克制。”
季听闻言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看着他的眼睛控诉:“那你觉得,我会腻烦你吗?”
申屠川静了许久:“我不知道。”
季听睁大眼睛,正要凶他,就听到他缓缓道:“若我如前世一般是朝廷重臣,哪怕你有朝一日不喜欢我了,我也有足够的筹码逼你同我在一起,可如今的我什么都没有,没有筹码,没有家世,若你将来对我的爱意淡了,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季听静了许久,突然生出些许失落:“如果我会生孩子就好了,生一个有你我血脉的子嗣,这样你也不用总是患得患失了。”
“……怎么突然提到子嗣了?”申屠川失笑。
季听却没有笑,只是揽上他的脖子认真道:“要不我把虎符交给你吧,若将来有一天我变心,你就用十万大军踏平我长公主府。”
“……我是不是该说谢谢?”申屠川心里那点忧愁,被她不着调的话给驱散个七七八八。
季听不满:“我是认真的,实在不行,我回去后想法改了驸马不得参政的律法,让你去做官,不过咱俩只要一日是夫妻,皇上就不可能完全信任你,你想走到前世那个位置,恐怕没那么容易了,要不……”
“你若是敢说和离,我就弄死你。”申屠川眯起眼睛。
季听把到嘴边的俩字咽下去,眨了眨眼哼哼:“人心易变,我还觉得你将来你舍得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季听顿了一下,刚想问怎么试,就被他直接推倒在床上,她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讨好的求饶:“我不行,我腰酸。”
“反正怎么都是酸的,说不定以毒攻毒反而好了,听话。”申屠川说着,往她腰下塞了个枕头。
季听:“……”你听听说的是人话吗?
最后胳膊还是没拧过大腿,虽然没死在床上,可也去了半条命。
事后,季听汗津津的倚在申屠川怀中,一开口便是浓郁的鼻音:“早知道你这么凶,我还不如出去玩。”
申屠川顿了一下,没有反驳她的话。
季听沉默一瞬,扬眉看向他:“你还要把‘贤良淑德’四个字贯彻到底吗?”
申屠川:“……”
“别装了,假得很,你要真能做到那么大度,刚才也不至于往死了折腾我了,”季听斜了他一眼,静了静后小声道,“再说了,我也不喜欢你那么大度。”
申屠川看向她:“不喜欢?”
“对,一点都不喜欢,你以后不准再给我装大度,”季听理直气壮的看着他,“娘说得或许有道理,寻常人是接受不了被步步紧盯,可我是寻常人吗?我是凛朝建国以来唯一的公主,从出生起便注定和凡人不同,你凭什么拿我当寻常人对待?”
“可是……”
“不必可是了,民间有句话,叫烂锅配烂盖,咱们俩就是那种情况,你喜欢吃醋,我喜欢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