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天晚上,季听的晚膳便是一碗稀粥。
“……我大个肚子,你们就给我吃这些?”季听无语的挺起滚圆的肚子,如今月份越来越大,她这肚子终于开始显眼起来。
像是跟她同仇敌忾,肚子里的小东西也踹了一下,只可惜扶云他们看不到,倒是她疼得一窒。
扶云也很是心疼,然而一想到大夫那些话,还是狠了狠心:“殿下您再忍忍,现下都六个多月了,应该不用忍太久。”
“……我以为是能忍的,可看到这些粥,我就忍不住生气,”季听皱起眉头,“实在不行,弄个肉粥也好啊!”
“肉粥就没效果了,您还是吃这个吧。”扶云无辜道。
季听不悦,但见他坚持,只好妥协的把碗端起来。
扶云为了讨她欢心,便坐在脚踏上给她讲外头的事,说着说着提起了近日闹贼的事:“这才十余日,定远有百十户人家都被盗了,县衙却一直没抓到贼,听说都闹到京都去了。”
“什么贼这般厉害,可别偷到咱们头上了,”季听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你回头跟褚宴说一声,要他加强庄子的守卫,顺便看看能不能腾出手,帮县衙解决一下。”
“是。”扶云忙答应下来,等她喝完粥就端着碗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丫鬟,不管殿下晚上要吃什么,都不能给她端来。
事实证明扶云很又先见之明,季听吃完没等到睡觉的时候,便已经饿得不行了,于是叫来丫鬟送饭,然而丫鬟得了扶云的指示,死活都不肯去,逼得急了直接眼圈一红,扑通往地上一跪。
季听饿得心焦,又不能奈何丫鬟,最后只能饿着肚子无奈睡去。
然而翌日一早,又是粥。
季听饿了一晚上,已经没力气了:“没别的吗?”
“有的殿下!”扶云忙道。
季听眼睛一亮,正要问有什么,他便端了一盘醋溜豆芽上来了:“殿下配着粥吃。”
季听:“……我想吃肉。”
“午膳就有肉了,我叫人给殿下炖了鸡。”扶云竭力安抚。
季听总算有了点动力,将粥和豆芽都吃干净后,便眼巴巴的等着晌午吃好的。
扶云到底没骗她,一到吃晌午饭时,便端来了两荤两素,只是分量少得过分。
“这是你们吃剩的?”季听怀疑。
扶云忙摆手:“我们哪敢,这是为殿下刚做的。”
“我不够吃,还有吗?”季听问。
扶云想了想:“大夫说,您慢些吃,就能吃饱。”
季听:“……”
她面无表情的看向扶云,扶云哀求:“殿下,就当是为了小少爷……”
季听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低头专心用她的午膳了。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三天,瘦没瘦她不知道,倒是胃口生生给饿小了,她只觉得自己就在崩溃的边缘,等什么时候彻底绷不住了,整个庄子里的人都得遭殃。
又是一日清晨,扶云前来送饭,表情似乎不怎么好。
“发生何事了?”季听看了眼清粥小菜,一点胃口都没有。
扶云木着脸,半晌才说:“殿下可还记得,前几日我同您说的定远县闹贼一事?”
“记得,怎么了?”
“一直没抓到贼,皇上便派人来定远抓贼了。”扶云微微恼火。
季听盯着他看了半晌,失笑:“来的是申屠川?”
“殿下您还笑!且不说申屠川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故意让他来气您?”扶云愈发火大。
季听反倒是淡定:“行了,他抓他的贼,我们关起门过我们的日子,两不相干,你有什么可气的?”
“我就是不高兴。”扶云嘟囔一句。
季听眨了眨眼,也跟着皱起眉头:“说实话,我心里也不舒服。”
“殿下可千万要放平心态,可别因为他们气坏了身子。”扶云一听她不高兴了,顿时后悔自己的多嘴。
季听咳了一声:“这种事怎能是说不生气就不生气的,我这会儿气得肚子都要疼了。”
扶云彻底慌了:“那、那怎么办?我去叫大夫……”
“不必,”季听叫住他,“你给我弄些好吃的来,我多吃点,说不定心情就好了。”
扶云忙要答应,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就瞬间回过味来:“……殿下。”
“不给就算了。”季听瞬间变脸。
扶云无语的叹了声气:“您故意发火也没用,我不会给您吃的,若您还坚持自己不舒服,我就叫大夫开一副安胎药给您。”
“……你这么损,是谁教的?”季听声音都颤抖了。
扶云默默看着她。
季听气恼的躺下,直接蒙上被子拒绝说话了。扶云又是一声叹息,把粥和小菜都放在了她一手便能够到的地方,自己则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了后,季听掀开被子,盯着床幔发了许久的呆,才爬起来把留的饭都吃了。
毫无变化的一日又过去了,伴随着夜晚来临的,还有她的饥饿感。
季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去,然而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醒了。往日也饿,可没有像今日这般饿,饿得她恨不得吞下一头牛。
她又躺了片刻,实在是受不了了,便静悄悄的坐起来,看了眼旁边小床上睡得正香的丫鬟,便偷偷的起来了。
她原只穿了里衣往外走,结果刚走到外间便被冻得一哆嗦,这才意识到原来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