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看着李茵的真皮包裙和质地相当好的紧身打底,火红的高档厚绒大衣在夜雾中分外惹眼。
忍不住,忍不住,有那么一点点羡慕。
哪个女人不喜欢漂亮衣服?不喜欢漂亮衣服的女人是稀有物种,不爱美的女人也一样是稀有物种。
反正,稀有物种在哪儿,她是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是稀有物种。
所以,肯定会羡慕!羡慕,说明她还活着,说明她仍旧站在追名逐利的大军中,坚定不移。
我是正常人,一点都不俗!……
花影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李茵没好气,无名火在心里熊熊燃烧,火红色的恨天高在地上狠狠跺了一脚,这双鞋也不算她的最爱,韩晓泽买的,几万块而已,某时尚品牌私人定制限量版。
跺坏了让韩少爷买新的!
反正现在姑奶奶气着呢!
李茵故意伸出恨天高踩在花影的长裙上,紧紧地踩住,却不让花影感觉到。
“快起来吧,别在这发疯,你大喊大叫影响我们飙车!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我们飙车的初始站!赶紧滚!”李茵横起一双眼,恶狠狠地说道。
韩晓泽听到李茵叽叽歪歪骂人,便抬头瞟了一眼段亦天,流浪喵是段亦天看上的,自己呢?自然是没机会,再说,眼前李茵正在河东狮吼,还是退后吧!
真后悔带这女人上天桥!
韩晓泽咽下一口口水,在喉结处伸缩了一下,摇摇头,一把握住李茵的腰,笑嘻嘻的哄道:“亲爱的,别生气,我们现在就下去飙车,你明天要买什么?今晚想想,天一亮,我就让你买个够!”
李茵的火气顿消,不过她的恨天高没因为火气顿消,就仁慈地从花影的长裙上挪开。
“知道了,晓泽,我最爱你了!”
李茵说完,脚下踩得更紧,抬起下巴在韩晓泽脸上贴了一下,转头对花影冷哼道:“你还不赶紧起来?你看看你,穿得破破烂烂,穷,不是你的错,但是跑出来丢人现眼,大半夜在天桥上发神经喊什么男人,就是你不对了。穷,就要懂得躲进阴暗的地方,像老鼠一样……”
花影听不下去了,红衣女后来再说了些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什么?
穷?
老鼠?
怎么连穷都被人看出来了?
我看起来真的很穷吗?
而且还必须要像老鼠一样?
这是什么道理?有钱人的道理?
花影闭上眼睛,心口狠狠地痛了一下,她努力喘口气,脑袋清醒许多。
手上才稍微有点力气,便忍住发高烧时身体的疼痛,用手将身体撑起来,单膝跪地,一手扶住栏杆。
终于屈膝半站着,腰完全没力气,她便深深弯下腰,收回扶住栏杆的手,将小拖车的拉杆提起。
这可是花了最后几百块钱买的“装备”,说不定明天她就会想明白这世间最纯粹的人生之路应该这么走:当乞丐,在街上唱歌。
有的时候,人一旦陷入极度悲观的情绪里,便总是容易胡思乱想。
譬如花影,现在就处于这种精神状态中,其实她知道这种想法非常的荒诞无稽,但她还非要这样想。
所以,拖车很重要,音响很重要!
绝对不能丢!
花影低声喘息,在寒冷的夜雾中,她喘息出的呵气变成白雾,飘散开。
好吧,我走!你们飙车!
花影在心中默默念道,穷人还是不跟富人一般见识吧!
走就走,又损失不了什么!反正很穷,顶多没面子。
面子值几个钱?面子是个什么鬼?
现在要想办法回住处,这才是最重要的。
棉被……
花影的意识里只剩下棉被。
什么自尊,什么面子都一边儿去吧!
她拉住乞丐的拖车,用力将腰直起,转身面向天桥的阶梯,以某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姿态,高傲并大踏步地迈出第一脚……
……
张承剑的车停在天桥下。
他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原本躲在车里的宋菲菲,顷刻容光焕发,深吸一口气,十分优雅、十分曼妙的开门下车,仿佛她的下车也只是刚刚凑巧。
对!
就是这么地巧合!
宋菲菲告诉自己,就是这么回事儿,就是这么地巧!
张大少爷,我也下车啦!
她忽然不再畏惧寒冷,下车的那一刻,特别撩人地做出一个抬头远眺的动作。
眼神迷离,比夜雾还要濛濛,目光是发散的,没有目标,她一定不是在看着张承剑,一定不是!
张承剑从她身边快速走过,一阵寒风微微掠起。
宋菲菲的瞳孔立刻缩紧,聚焦,撩人翘首的动作猛然一滞,仿佛时空暂停,她满眼怨毒的望向张承剑的背影,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
难道没看见我吗?
一点都没看见?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呵呵……呵呵呵……”车里传出一阵轻笑。
宋菲菲闪电般钻进车里,哐当一声将车门拉紧。
“菲菲,你太搞笑了!”
程依梦压住爆笑的冲动,虽然她不是五位富少中某人的那位,更没有冲着谁而来,但她确实是陪着宋菲菲这位闺蜜来的。
“搞笑?你居然觉得我搞笑?哼!死气我了!怎么能无视我这么漂亮的女人?难道他不正常?只有不正常的男人才会无视我!”
宋菲菲的胸口上下起伏,怨愤难平,程依梦这死丫头非但不安慰她一下,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