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内官得了银钱,自然眉开眼笑,说起话来的态度好了不少:
“殿下哪能不管你们的死活?”
“是……是臣妇不懂事了!”那惊慌的语气,可是给足了内官面子。
“嗯,起来说话吧,总这么跪着,咱家……也是担不起的。”
“谢内官大人!”赵连氏心中暗忖,还担不起?我这又下跪又磕头的,哪个你没受?
“殿下啊……也难!”
“内官大人说的是。”赵连氏只管低着头……逢迎着,想听关键的下文。
“不过……连家一向是殿下倚重的,总不能眼看着你这个嫡长女有难……不管不顾!”
“太子殿下仁慈!”
“给你两条路,你且选一选吧!”
“臣妇还请内官大人指教。”
“殿下也知道你们质子府的情形,外贼内鬼的,不好查,亦不好防。”
“殿下明察秋毫。”
“要么,你们……搬进宫中暂避,要么……”
“如何?”
“殿下将你们安排至城外的庄子里,暂避!”谁的庄子,是连府的还是东宫的,还是皇庄,都没有说清楚,有没有人随行,庄子上有没有人保护……都没有说清楚。
赵连氏没听出来,内官的意思是想让她们自己办,所以犹豫起来!
到宫中暂避?这肯定是不行的。那里的御前军队,有不少是四皇子的人,到时候杀了她们,嫁祸给常凌,她们一家找谁要命去?
太子殿下就是想让她们一家到城外?她有些拿不准,所以:
“内官大人的意思是……?”
说话间又是一个荷包递了过去,内官微一愣收了下来,才有了些笑意的说道:
“宫中是好,可是……”这内官故意不说完,留了个话茬给赵连氏,赵连氏心想果然没猜错:
“内官大人,臣妇一家愿去庄子上暂避一时!”
“呵呵,好啊!你是个聪明的。”
“内官大人过奖了,只是不知这如何去到庄子上……”
“庄子嘛,殿下自有安排,你们只管回府等消息就好!”
赵连氏赶紧跪了下来,叩首在地:“谢殿下救命之恩!”
“起身吧。”
“这件事,殿下不想被旁人知晓,你们还需要轻车简从……”
“这是自然!”
“未免惊动旁人,还要……演一出戏!”
赵连氏抬起头来与这内官对视,只见他忽尔轻蔑一笑,大声喝道:
“你这娘子,我与你细说殿下的难处,你却如此无礼!”
赵连氏立刻明白了,赶紧毫不示弱的接话道:“内官大人是要见死不救?”
“咱家哪有这个本事救你们?”
“内官大人求您救救臣妇一家吧!”
“我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吗?简直放肆!”
“小的们!”
这时候冲进来好些个小内侍,这位内官做出一副极其生气的模样,脸色多有不快,挽着兰花指,出手指着赵连氏:
“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咱家赶出东宫!”
“是!”
“内官大人,你不能不管臣妇啊!”赵连氏戏精上身上了,把一个为了夫君发疯的怨妇演的淋漓尽致。
说话间小内监们一拥而上,拖着赵连氏就向外走,这位内官坐在椅子上,好不生气似的喘着气:
“简直岂有此理!”
一个小黄门走上前来,轻抚着他的背,谄媚的劝道:
“您消消气,没得跟一个没见识的妇人置气!”
“快快快,给她赶出去,咱家看着眼睛疼!”
这小黄门赶紧回过头吩咐:“动作快点,没得惹了总管大人生气!”
“是!”
东宫的门,咣当一声关上了,赵连氏也被扔在了门外的地上,一直等在东宫之外的婢女们,赶紧上前搀扶起她,紧张的查看她是否有受伤:
“夫人,可还好?”
有过往的,开始对她指指点点,有知道她身份的,就开始猜测可能是因为昨晚质子府出了事,她来救太子殿下,被人扔出来了。
赵连氏一向是个戏精,这种人前的戏码场场不落下,场场演技在线:
她失魂落魄的,在婢女的搀扶下向马车上走,嘴里还念叨着:
“我对不起夫君!”
“我该怎么办?”
“呜呜!”说着还掉起了眼泪。
围观的人也忍不住同情起她来:
“好好的一个连家的嫡长女,偏嫁给了一个质子!”
“就是,你瞧瞧,男人不顶事,还要指望女人抛头露面。”
“看她这难受的样子,想是没办成吧?”
“嗨,你哪里知道,昨天夜里,质子府可是死了不少呢!”
“哟?是吗?”
“那殿下就不管管?”
“怎么管?我听说……是内鬼,不好抓到的!”
“哎呀,还真是可怜。”
待得赵连氏回了府上后,就又扑在了前院赵谌那里,就守在赵谌的床前,哪也不去。
最后婢女们也都没了法子,只得由得她去了。
待得屋里只剩下赵谌和他的夫人,随身的侍卫又再三确认周边再没他人时:
“夫人此去,结果几何?”
“夫君以为呢?”
赵谌从床上坐了起来,单臂撑在床上,微笑着打量着赵连氏,倾身向前,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
“我瞧着,夫人的脸都哭花了,定是成了!”
赵连氏一把拍掉他的手:“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逗得赵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