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以为右相蒋大人,这么帮着赵谌讨伐左相一党,一定会趁机巴结陛下,推荐端五殿下前去赈灾立功。
结果……还是选择了自家的外孙,谦王殿下。
延庆帝一听,更是气恼,强压怒火:“蒋爱卿,你这是何意啊?”
“陛下!您误会臣了。”
“哦?”看你能说出什么天花来,说不出来,朕今天连你和左相一块收拾。
蒋大人跪了下来:“陛下!臣以为端王殿下人品贵重,能力超凡,更应该留在雍京辅佐陛下!而相对于端王殿下,谦王却难当此大任,更适合寻些力所能及的事务,辅佐陛下!”
“嗯?”让他的谌儿代天子理政?
“臣绝无虚言!”
延庆帝观察了他大半天,见蒋大人神色坦然,不像是在说假话。又琢磨着,谦王这一党无论是从手中的势力,他自身的能力,各个方面来看,都不如端王赵谌和文博王赵议,是不是……蒋家已经放弃了争储?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吧?
“嗯,蒋爱卿所言,甚有道理。朕准奏!”
“谢陛下隆恩。”
谦王赵谦,也跪了下来:“儿臣谢父皇信任!”他打心眼里明白,自己争储无望。不如安稳的当一个王爷,拥立一个能善待自己的兄弟当君主。
这个人……就是赵谌!
延庆帝看向赵议他们,怒气仍未平息:“蒋爱卿啊!”
“臣在!”
“这个小于……呃……于……他叫什么来着?”延庆帝也很苦恼,他怎么突然不记得于大人的儿子叫什么了?难道他……真的老了?
可是朝臣们却以为延庆帝故意这么说,意在羞辱于大人的儿子:“陛下!他叫于……”
延庆帝挥了近手打断了他:“哎算了算,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亲自主理,把这个家伙如何耽误赈灾的事,给朕查个一清二楚!”
“臣遵旨!”叫什么不重要,能丢官罢爵就行。
此时的延庆帝气喘吁吁,感觉有些头昏眼花,近在咫尺的钱松茂明显的感觉到了异样,匆忙的上前一挥拂尘:“退朝!”
随后他赶紧弯身要扶起延庆帝,延庆帝制止了他:“不!不能让臣子们看出异样!”
钱松茂悄声的说着:“陛下!”
这时候玉阶下的朝臣们,也得规矩的揖首拱手:“恭送陛下!”
延庆帝缓了几息,才一只手用力握住扶手,慢慢的站了起来。
钱松茂紧张的直咽口水,延庆帝站了起来,脚下略一移动,吓得钱松茂就要伸手扶他,延庆帝轻声说着:“不用!”
钱松茂这才慢慢的放下了手,延庆帝转身慢慢的向后殿走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直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后,延庆帝才一把抓住了钱松茂的手:“快!宣谌儿过来!”
“陛下!”
“朕……坚持不住了,任何人不许声张!”
延庆帝交代完这一句后,就晕了过去,吓得宫人内监们大惊失色,钱松茂指挥着大家,将延庆帝悄然的送回了万福殿。
又派人到截了准备下朝回府的端王殿下,到了万福殿。
赵谌得了内监的告知后,赶紧跟着内监返回了宫里,抵达到了万福殿。
他进了殿内,就见得太医院的人忙前忙后,小内监和宫人们,也都紧张的伺候着。他心中不免感叹:他身为嫡子,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钱松茂眼尖的看见了他,赶紧走到了他面前:
“殿下,您可算来了!”
赵谌神色肃穆的问:“父皇怎么样?”
“殿下,人还没醒过来。”
“上次不是说没事了吗?”
钱松茂老泪纵横:“太医嘱咐着,陛下不能再操劳了,可是……陛下哪放得下这国事呀!”
“父皇……亲政爱民……”
“这在晕倒之前,还吩咐老奴,要快点找殿下能过来。”
“本王能为父皇做些什么?”其实他是想问,父皇临晕到前找他来干什么?
“这……”这等危急关头想起你,总不是坏事。
赵谌心领神会,后退了半步,向钱松茂一揖:“钱大总管的恩德,本王定不会忘!”
“哎呀,殿下这可舍不得呀!您!”说着就要去搀扶赵谌,赵谌自行起身后对钱松茂说:
“父皇这个状况,我也不便回府,就请大总管知会内子一声。我留在宫里,为父皇侍疾!”
“殿下放心!小人一定将消息递给端王妃。”
“辛苦了。”
“殿下客气了。”
赵谌坐在延庆帝的床前,握着这位帝王的手,看着太医忙前忙后的,陷入了沉思:
他的父皇,虽然舍了他到后梁为质十四载,可是……他归朝的这几年,待他……真的不薄!
他以前也怨过,为什么把他一个人扔到那么远的地方。
可是……直到现在他都未曾见过他的长子赵观一眼,他似是懂了些,他和父皇都一样,不得已啊!
也许当年送他离开时,他的父皇的心……痛过。
可是这家国天下,纵是一国之主,也有无可奈何之事啊!
他是一个君王,而他赵谌是父皇的儿子,他们之间,亦君亦臣,亦父亦子,感情本来就不如普通人家来得纯粹。
可他赵谌却能得父皇庇佑……足矣!
延庆帝一直昏睡着,足足三天三夜。当这位饱经沧桑的帝王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就是趴在他龙椅前的赵谌……他的嫡幼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