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分工明确,两个人去禀报他们的主子,另两个去了春英宫附近查探。
后梁的应王常济按原计划进了宫,虽然有很大风险,但是也为了防止常凌起疑心,当然还有那个……藏得极深的中山狼常治。
常济这个时候正在宫中的一处僻静的偏殿休息,眼看着时辰到了,站起来由着宫人给自己整理衣裳,要入宫宴的席,两个宫中侍卫打扮的男子,急匆匆的到了他近前,单膝跪地:
“王爷,出事了!”
常济立刻挥手让宫人出去了,他焦急的问:“怎么回事?”
“春英宫有异!”
常济不可思议的反问:“常治?”
两个侍卫打扮的人,立刻将刚才的情况和常济说了一遍,这时候他的外公从外殿走了进来:“殿下,看样子……我们可能没有瞒住消息。”
“外祖父,现在当如何?”
“等等看,去探春英宫的人吧,莫慌!”
常济的嘴唇嗫嚅了几下:“也好。”他不敢说,自己慌得很,哪还能等得起?可是现在这时候,等不起也要等。
没有多少时候,两个探春英宫的人,回来了一个,他气喘吁吁,明显是受了伤,到了殿内,晃了晃身影勉强站住,也顾不上什么礼仪,脸色惨白。
还没等他开口,常济忍不住了,先一步问他:
“不是去了两个人吗?怎么就你一人归来?”
“王……爷,春英宫……防得如铁桶一般!和我同去的兄弟……没了!”
常济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千真万确。”
常济的外祖父叹了一口气:“王爷,不用怀疑了,常治都有了防备,更何况是常凌那个昏君?”常凌昏吗?其实还算不错。
“外祖父,有没有一种可能……”
对于常济的心存幻想,他的外祖父毫不留情面的戳穿了他:“据我所知,春英宫平时漏得跟具筛子一样,小内监小宫女哪个不是随意进出?有把他们当回事的吗?”
“所以,外祖父的意思是,我们没有退路了?”
“我只怕,一会儿的宫宴是鸿门宴!我们怕是等不到宫宴散场的时候了。”
“这!这该如何是好?”
“殿下莫慌。”
“外祖父,我!”
常济的外祖父,抬起一只手掌,制止了常济的慌张聒噪:“容我想一想!”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他的外祖父端着左臂踱着步子,走得很慢很慢,脑中开始从头思索这件事,试图寻求一个解难之法。
首先,他们原计划是想趁着宫宴开始前,京都各府的家眷都出府了,胁持一部分人为人质,逼得臣子们倒向他们。
可是千算万算,距离京都顺安府不足五百里外的一个水寨附近,于昨天夜里突发叛乱,京都顺安府紧急调整部署,突然间收紧了攻防管理体系……使得先一批进入顺安府的人马,不敢乱动,怕漏了马脚。
城门本应该在酉时打开,常济打算:趁着天还黑着,隐在城外的兵马可以趁着城门打开的时候,攻进城内,和已经进了京都的人马里应外合。
这城门一直关着,导致城外的大部队和城内的小部队,不能顺利汇合了。
水寨叛乱的事情,本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是他们大意了,没曾想到临门一脚的时候……被搅了局。
眼看着天渐渐的亮了,宫宴也要开始了。
常济没办法,只得和他的外祖父商议:城门不可能总是不开,那大家就先进宫赴宴,见机行事。
而城门的打时间,整整推迟了四个时辰,天……大亮了。
隐在暗处的人马,不好行动,可能刚一动就会被守军发现,关了城门……能不能攻进去就难说了,戍守京城的军士不少,再加上……常治总让人看不懂,摸不清他的实力,不知道他会不会变成奇兵,杀常济一个出其不意,变数就太大了。
他们当即立断决定,拆分成小股,乔装入城,要赶在宫宴散去的时候,趁着宫门前的混乱下手!
可是眼下这情况似是等不到宫宴散去了。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累得众人的心都咯噔一下:“外祖父!”
“王爷!我们不等了。”
“动手?”
“是!”
“有几成把握,五成以上!”其实他这是在安慰常济,这把握多说五分。
常济沉思了片刻,眼神炯炯的看向他的外祖父:“可!”
“王爷可想好了,一旦事败,所有人,都要诛连九族!这里是后梁,可不比大晋,出了两代仁君,造反都没有大肆诛连。”
“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退路!”
“好!王爷有胆识。”
常济的外祖父叫了些人手过来,他不停的交待着一些事情。而后等众人都散去,才对着常济说道:“春英宫……我们必须拿下!里面的人很重要,防止常治出奇兵。”
常济微眯着眼,捏紧了拳头:“没错!”
“宫宴!咱们就不用去了!”
“那我们……”
“先出了这牢笼,待我们再杀进来时,就是万丈光芒!”
常济点了点头,由他们在宫中安排的人手,‘悄无生息’的离开了宫城。
而宴会上的常治正在惬意的看着宫宴上的开场节目,偶尔瞄一眼,空荡的常济党的位置,心中冷笑:呵呵,究竟是忍不住了。
这时候他的一名亲信侍卫悄然的走到他身边,弯身附在他耳边:
“王爷,春英宫那里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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