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融杰回了府上,并没有急着进宫回禀,而是安心的呆在府里等候消息。这是他与延庆帝师徒二人多年来形成的默契。
果不其然,没几天的时间适逢大朝会上,按理说像融杰这样的只挂虚职的元老是可以不参加的,奈何秋闱刚刚结束,各地的乡试结果陆续的呈报上来,融杰占着观文殿大学士的名头也不好一直不闻不问,便参加了大朝会。
本来也没什么要事,只是朝会快结束的时候,督察院的御史们参了融杰一本:
“陛下,微臣参观文殿大士金紫禄大夫太师融杰为老不修,常到朝臣或是门生家中搜刮名家书画,说是鉴赏却少有归还。”
“哦?老太师可有此事?”
“陛下,这都是他们送与我的,哪里是搜刮?”
“陛下,微臣听闻前些日子融杰还去了宋定康宋大人的家里,要了一副王郎的《错刀行》,不知太师归还了没有?”
“哦?《错刀行》?是王朗的吗?真迹吗?”
“陛下,正是,确是真迹无疑。”
“唉我说老太师,你也不太厚道了,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给朕赏鉴赏鉴?”
“嗯,这……,老臣还没来得及呈给陛下……”
“这样,你一会儿下了朝会就去取来,给朕也赏鉴一番。”
“呃……,老臣遵旨。”
站在一旁的御史有些无语了,陛下,您难道不应该先问问融杰他坑别人书画的事吗?怎地能先关心起这是不是真迹呢?这还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啊,那是别人的好不好?这都什么事啊?想到这就还要上前继续劝谏,站在他身边离他最近的御史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别多管闲事!”
被拉了回来的御史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宋定康的东西没了都不说话,他着什么急?
大朝会结束后,融老太师取了书画就赶回了宫里,延庆帝正在文德殿等他。
“老臣融杰参见陛下,陛下万岁……”还没等融杰见完礼,延庆帝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这殿里又没旁人,你我二人不用这些虚礼!”
“呃……,是。”
“老臣幸不辱使命,完成了陛下交予的任务。”
“嗯,老太师辛苦了,说说看什么情况?”
融杰就一五一十的将那日在宋定康的书房里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延庆帝听了后首先就是高兴,这事还真的在永定候府这人多眼杂的地方被瞒的滴水不漏。
“仲潘他们两口子做事是个仔细的!”
“老臣也觉得宋大人做事很令人放心。”
“说起来能让老太师称赞一句:‘博闻强记,见识非凡’的还真没几个,更何况一个五岁的孩子。”
“陛下谬赞了!”
“哎老太师,你说这孩子这般热爱银钱是好事还是坏事?会不会以后行差踏错?”
“陛下,臣以为这孩子的本性非常不错。又有宋大人夫妇一直精心的教导着,以后再有人好好的教一教,想是不会错的。何况宋家满门忠烈,其外祖父又是刘老将军,想是不会错的。”
“嗯,这倒也是,宋定武夫妇不求名不求利一直替朕守着边关,倒是亏待了这两个孩子了。”
“何况刘老将军还……”
“陛下不必感伤,这是为人臣子的责任。”
“不过现有一事还需要抓紧时间,已是耽误不得了。”
“是这孩子的教养之事?”
“正是。这永定候府人多眼杂,婢子们又多是平民没得见识和机灵劲,这孩子的身份又瞒得了多久?宋定康的内子又是个内宅妇人,怕是没这个本事教导好。宋定康平时又常在朝中,这样下去,纵是再有天份也要荒废了。”
“那依老太师之见,应如何安置?”
“臣以为这孩子应在宫中教养最好,但是……”
“老太师不用顾虑,尽管说就是。”
“但是宫里人多眼杂,这消息指不定哪时就漏了出去。再者这主子们不明所已的,教养起来自是不会尽心,放在皇后娘娘那里倒是正好,她也是知情的。可这宫里的主子们众多,指不定哪一位打错了主意……”借着宋妧争宠什么的,这孩子再着了什么道就不好了。
延庆帝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但是他却以为皇后一脉的势力不应该添上双子星这一助力,最少现在还不行。
“再者,在宫中出入不便,这孩子也不好施展拳脚,常常报备也……”容易让人起疑。
“嗯,老太师所言甚是!”
“说到这,朕想起一件事来,前些日子朕听说靖康郡主三岁的那场病来得蹊跷,表面看虽是泓仪领着人惹的祸,事后泓仪和靖康就一直对立着,朕也以为这是小女儿家的事而已。但是今日细想想,这里面会不会有皇后的手笔?最终允之一家和朕的皇后这一脉的更亲近了些。”
“呃……,陛下,老臣不敢枉言。”
“你直说就是,朕不怪你,这殿中的人早让朕打发了去,不会有人知会皇后。”
“呃……,莫须有吧。”一种意思就是也许大概可能不一定;还有一种意思是:皇后为了稳固赵诚储君的地位做什么事还需要找理由吗?延庆帝听了略有些感触,想着上次皇后主张接宋妧到宫里来,说不定就安了养在她那里的心思。
延庆帝毕竟曾是融杰的学生,自是听懂了融杰的含糊其辞。
“那宫里不合适,不知哪里合适?”
“臣以为,安置到哪里都不好让人放心,唯有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