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萩从包家出来,没有马上回安国公府,而是回了趟娘家,还没进门,就嚷嚷道:“娘,你的宝贝女儿回来了!”
南平郡主正和儿媳坐在临窗大炕上,拿着拨浪鼓逗孙子玩,听到声音,轻叹摇头,“这丫头都嫁人了,还小孩子样,一点都不稳重。”
当娘的可以佯装嫌弃说这话,做嫂子的却不能接话,曾玉致只是笑,小姑子能保留做闺女时的活泼性子,就知婆家待她极好。
“娘,大嫂,咦,小洢洢也在呀。好难得,你今天居然没睡觉。”晏萩说着爬上炕,去逗小侄儿,“小洢洢,还记不记得姑姑?”
一听二看三抬头,四撑五抓六翻身。晏洢正处于五抓这个阶段,抓住晏萩摸他下巴的手指,就往嘴里送。晏萩佯装要把手指抽走,晏洢急了,啊啊乱叫,小手抓得更紧了。
晏萩用了点劲的,却发现抽不动,“大嫂,小洢洢的力气好大。”
“是呢,力气可大了,闹腾起来,奶娘根本就抱不住他。”曾玉致摇摇拨浪鼓,吸引儿子的注意力,趁机用拨浪鼓换出了晏萩的手指。
闲话了几句小洢洢的趣事,晏萩笑道:“前几日,祖母给了我一匹雪绸,我让春枳给小洢洢做了几件贴身的衣物,已洗过晾晒过了,大嫂等会给小洢洢试试看合不合身?”
“洢儿才五个月大的娃,哪里用得着穿这么好的布料?”曾玉致知这雪绸的珍贵,一年也就十来匹,宫中的贵人都不够分的。
晏萩趴在炕上,和小晏洢顶脑袋玩,“正因为小洢洢还是小娃儿,才该穿雪绸。天气这么热,穿的清凉些,小洢洢才不会长痱子受累。”
曾玉致笑,“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洢儿呀,以后长大了,可以好孝顺你姑母哟。”
南平郡主在旁边看着微微笑,她自是乐见姑嫂关系好的。
到了正午,晏萩陪南平郡主、曾玉致吃过午饭,回清馥院歇午觉去了;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里不变的摆设,晏萩知道,在家中还有空置的院落之前,父母会一直保留这个院子。
留着院子,留着念想,就好像女儿还没有出嫁似的。一股酸楚涌上心头,晏萩哼哼唧唧地抹了把泪,爬上床,在薄被上蹭了蹭,把眼泪全蹭到被子上了。
小睡起来,耳草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禀报道:“少夫人,大少奶奶刚派人来,让你睡醒就过去。”
晏萩以为曾玉致找她有事,却不想是敦厚院的枇杷熟了,曾玉致让人做了枇杷甜羹;晏萩靠在曾玉致身旁,喜滋滋地道:“大嫂最好了,我最喜欢大嫂了。”
“小妹最喜欢的人不是傅世子吗?”曾玉致打趣地笑问道。
晏萩吃着甜甜的甜羹,嘴就跟抹了蜜似的,“都喜欢,都喜欢,都在心尖尖上呢。”
曾玉致噗哧一笑,“我做了酸梅汤包,你带些回去,熬酸梅汤喝,如今入了伏,天气越发热了。”小姑子今儿要是没回来,打算明儿让人送过去的。
“好啊好啊,大嫂还有什么好东西,一起给我。”晏萩来者不拒呀。
“苦丁茶,你可爱喝?”曾玉致故意笑问道。
晏萩摇头,苦兮兮的东西,她才不爱喝,不过……晏萩眸光一转,拿苦丁茶,捉弄傅知行挺好,“大嫂,也给我一包吧。”
“不给,你拿着定不会好好泡着喝,定是拿去淘气的。”曾玉致无意间拯救了她可怜的妹婿。
曾玉致不给,晏萩也不讨要了,带着几包酸梅汤包和一小篮枇杷,辞了母亲和大嫂,就坐着马车回安国公府。
半道遇到了来接她的傅知行,晏萩撩开窗帘,看着还穿着官服的傅知行,笑问道:“这位公子,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呀?”
“在下要去丈人家接娇妻。”傅知行陪晏萩玩闹。
“公子真是一个好夫君呀。”晏萩笑赞道。
“多谢小姐夸奖,不知小姐要去何处?”傅知行笑问道。
“小妇人要回婆家。”晏萩笑道。
“天色渐晚,不知道在下可有荣幸送夫人一程?”傅知行笑问道。
“有劳公子了。”晏萩笑道。
傅知行上了马车,晏萩就问道:“今儿怎么这么早?”现在还没到酉时呢。
“衙门无事,就早些回来了。”傅知行轻描淡写地道。
晏萩也不去管他这是真话,还是假话,欢喜地跟他说晏洢的趣事,眼见他微蹙的眉尖舒展了,唇角微扬,又道:“大嫂送了酸梅汤包给我,明儿我煮好,冰镇着,等你回来喝。”
“嗯,好。”傅知行将她搂入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
“还有初十,我要去郭家给宝婵添妆,和青青约好一起去。”晏萩出门都会告诉他行踪,免得他着急。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寻常的小事,回到了安国公府;安国公有公务要忙没有回府,小两口和韩氏就去隔壁的公主府,陪老国公和澄阳大长公主吃晚膳。
等用过晚膳,回到国公府,时辰已不早,沐浴上床,已是亥时初刻,傅知行只闹了晏萩一回,两人相拥而眠。次日清晨,晏萩难得在傅知行轻手轻脚下床时醒了,“傅表哥。”
傅知行回头见小妻子睡眼惺忪,走过去,亲亲她的额头,“还早,你继续睡。”
晏萩却掀被,从床上下来,拿起搁在衣架上的衣裳,“我伺候你穿衣呀!”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成。”傅知行伸手要去拿她手中的衣裳。
“今儿难得我醒了,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