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男子这么一说,剩下几人都不吭声了,闷着头,想各自的心事。
“说不定是那些人太厉害,老大一时遇到麻烦无法脱困?马尔斯可还是在这儿呢,你说老大要自己跑路。不带咱们这些杂鱼,我信。可他没可能连马尔斯都不带吧?”
一个弱弱的声音冒出来,说完了自己也有些哑火。老大的实力。放在一个帝国内,完全算得上供奉法师,层出不穷的鬼魅手段,能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大难临头各自飞,亲兄弟都有可能抛弃。临时组成的小团体,更不算什么了。
“我不管,马尔斯要当忠狗,让他当去,那傻老帽就守着洞里的几个老女人被困死吧。岛上过的这几个月,压根不是人过的日子。要吃没吃。要喝没喝,再憋下去,老子都想杀人了。老大想要离岛。没那么好的事!不带上我,我就搅黄了他!大不了一死,也比被困在这儿当狗强!”
刀疤脸男子目露凶光,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掏出怀里一柄短匕首。也不披遮雨的叶子,站起来就准备向外冲。
“疤脸。等等,算我一个,我和你一起去!”
“也算我一个!”
“我也去!”
“就是,老大独食也吃得够久了。该换咱们了。”
十来个人跟着他一起起身,纷纷拿好武器,一齐冒雨走了出去。
雨下小了。绵密的雨点细如牛毛,天空却还是一如既往地黑暗,没有一丝化开的趋势。
这时候,围着火堆的几人才发现,原来十几个人在棚子下挡雨,现在前前后后跑出去,走得只剩下四个人了。
留下的四个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先开口:
“咳咳,沃尔夫和那小妞怎么办?他身上不是还有粮食呢么?咱们要不把那兄妹俩一起带上?”
“是粮食重要还是自由重要?再说了,你能打得过马尔斯?”
留下的四个人颇为胆小,等刀疤脸一群人走光了,才犹犹豫豫地起身,最终商量一番,打算一起跟上去,吊在后面见机行事。
就这样,最后四个人也简单收拾了一下,拿着东西顺小路离开了。
漏雨的草棚还在滴水,空地上的篝火早已被水浇得熄灭,只留一缕青烟随风不停上升消散。
一个矮壮男人提着树皮做的裤子,哼着词调下流的小曲走出来,眯着眼睛正准备透口气,却被冷风一吹,心里一凉,蓦然发现外面值守的人,一个都不见了。
树林间,篱笆栅栏外的小路直通黑暗,雨水泡得整个路面泥泞不堪,黄汤烂泥路的尽头,什么都没有,黑得让人心惊。耳边是远处瀑布轰隆隆的声音。小路上静静的,仿佛吃人的黑洞,静静张开幽暗的双臂,吞噬进入的一切。
跟在矮壮男子身后出来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推搡回山洞。
“去,快去把马尔斯他们叫出来。情况不太对劲,老大肯定遇到麻烦了。”
马尔斯听到手下的人禀报,立即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他身材高大,全身裹着树皮做成的衣衫,背着一张巨大的木弓,两边腰侧各系一桶木箭,小腿侧插着一支长匕首。马尔斯先蹲在地上看了看脚印,手指摸向篝火木柴烧完剩下的煤灰,低低咒骂了一声。
“该死的叛徒。”
马尔斯查验的这段时间里,周围的人都不敢出声,甚至连呼吸都放得很轻。马尔斯是艾格玛瑞亚第一征战学院的高材生,一手出神入化的绝佳箭术,尤其擅长荒野侦查求生,和他们这些从前的伙夫铁匠地痞流氓天壤地别。若不是同样遇到恐怖的大海潮,他们根本没可能认识对方。
“你们三个,一起去看一下,怎么回事。”马尔斯随手指了五个人中的三个,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自制的鸟哨,递给三人中个子最矮的一人:“如果一切正常。找到老大或者逃跑的人,就吹哨子,两长一短。若遇到危险,就吹三声急短,明白了没?”
三个人点头表示明白,接过哨子,穿好衣服沿着小路离开。
马尔斯也没理剩下两人,抱着自己的弓坐在山洞洞口,单手搭在箭支上,闭目养神。
还不到三分钟。一声急促的哨响突然传来,声音又锐又尖,如同女子高声尖叫。穿透黑暗的树林传入众人耳中。
第一声落下,第二声卡在空中还未响完,颤出个滑音,生生戛然而止。
跟在马尔斯身边的人,脸都吓白了。看着幽暗深邃的道路,连向后退。
马尔斯则一跃而起,握着自己的弓,顺手搭上一支箭,一头冲入黑暗中。他想得很明白,通向营地的只有一条窄路。易守难攻,只要他抢在敌人前卡在路的尽头,再恐怖的东西也过不来。
结果他还是来晚了。
穿过昏暗的小树林。眼前猛然一亮,曲折小路下的黑色礁石上,还砸着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尸体双脚泡在海水中,嘴里还含着半截哨子,脑袋却磕在棱角不平的石头上。摔得脑浆迸裂。剩下的尸体都被大海冲走,浮在海面上。随着浪花的拍打不停撞在山崖下的石壁上。
一道黑影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