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真实的一面是我们去创造、去征服、去忍受、去改变、去爱的能力,是我们战胜痛楚苦难的力量。
——本.奥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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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女王夏尔的死亡,在遗弃之地中还是一个未公开的秘密,只有小范围内流传的几个人知道。
毕竟,不管是在当上精灵女王之前还是当上精灵女王之后,梁小夏都未长期地在白弦塔内待过几天。
她几乎是整个遗弃之地唯一和外界沟通的桥梁,所有遗弃之地内众人所需的物资和情报,几乎都要靠她一个人获得。
在这种特殊情况下,精灵女王常常一消失就是几个月甚至一两年,也属于正常。
甚至在最开始,连雷诺都不知道梁小夏死亡了,以为她又是去了什么地方游历,无法抽身回来。
他只是在年复一年的忙碌与等待中,心中越加不安,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直到有一天,雷诺突然发现遗弃之地被突然封死了。
梁小夏给他的铭文失去作用,任何人都无法再自由进出,雷诺开始意识到,夏尔也许出了很严重的事情。
最反常的是洛基送给梁小夏的那只贪吃的飞猫,不再兴奋地在满遗弃之地到处飞扑,而是整日蔫蔫地,无精打采地陷入沉睡,被戳醒后,也只会哀戚地喵喵叫。声音又弱又凄惨,身上漂亮的绒毛也大把大把地掉。
涅滋作为梁小夏最近签订契约的暗精灵,在遗弃之地被封闭后,也滞留在苔暗城外,雷诺无法询问她,斯文和梁小夏早就解除了主仆契约,他们之间的感应也早不存在。
最后没有办法,雷诺找到斯文和遗弃长老同时求证,在一场仪式复杂的占卜后,斯文神色黯然地对他摇了摇头。重重拍了拍雷诺的肩膀,示意他保重自己。遗弃长老也舞着大棒,试图打开遗弃神殿却未成功。面容哀痛。
对于梁小夏的死,雷诺一直是有些微预感的。
并不是他会像斯文一样占卜,也不是说雷诺与梁小夏也有契约在身,能够彼此感应到。雷诺对梁小夏的未来推测,与其说来自于神秘莫测的命运之线。不如说是来自于他在夏尔身上看到的必然。
一次次受伤,一次次深入险境,一次次赌博一样用自己的命去给全族博前程…总有一天,她的好运气迟早会用完的,她的身体会到一个恢复不过来的极限,她会遇到自己再也无法克服的困难。然后就那么地倒下了…永远的。
尽管雷诺潜意识已经感觉到这点,但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他依然无法接受。最出色最喜爱的弓猎学徒。竟然这么年纪轻轻地就走了…走得没有痕迹,走得连一言半语都没有留下,甚至连最终一面都没人见到。
经过一次又一次打击,不停站起的梁小夏,不再是原来那个悠闲安逸的梁小夏。而是骄傲的精灵女王。
可雷诺依然是雷诺。
当年,母亲和苦棘的死亡。没有让他陷入悲伤中无法自拔,如今,梁小夏的死也不会将他打击得一蹶不振。
在母亲死后,夏尔刚刚当上精灵女王,遗弃之地百废待兴,她的身边几乎没有能够帮助她的人,雷诺必须从痛苦中走出来站在她身边,帮她把遗弃之地撑起来。
而如今,夏尔也不在了,连顶在雷诺身前的人都没有了,遗弃之地又变回无主之地,雷诺便更没有哀伤的资格。
他金色的眼睛,永远闪烁勇敢、一往无前、坚忍不拔的光芒。
在雷诺长老的带领下,精灵们种树更加勤快,日日勤于吸收元素之力,矮人和遗弃原住民再次拿起武器,对抗快速繁殖的甲虫怪。
同时,生活在遗弃之地中的每个人也都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一股不安的情绪在族群中疯狂滋生。
“雷诺哥哥,夏尔姐姐是不是像大家说的那样,死了…?”
在梁小夏消失的第三年,帕加在大暴雨后拿着弓,淋得浑身湿透,脸色苍白,鼓起勇气问出他心里的话。
帕加身后,站着阿德莱德,站着埃尔,站着所有梁小夏曾经教过的年轻精灵弓猎手,每个小精灵脸上,都是一副难忍煎熬的表情。
“我不知道,也许陛下已逝,也许陛下只是有什么事情被绊住,一时无法回来,只可惜在遗弃之地封闭后,我和你们一样就再没有收到过女王陛下的消息…只是在我心里,还是愿意相信她是未死的,我觉得她不会舍得丢下咱们不管…我相信她。“
雷诺的声音很平静,带着奇异的坚定力量,在他说话间,几个浑身颤抖的小精灵也逐渐平静下来。
”你们应该相信你们的老师,我也相信我所追随的女王。至少,我不希望当女王陛下回来以后,我们只能狼狈而颓废地告诉她,我们辜负了她的信任与期待。”
一场安抚小精灵们的谈话持续直到深夜,最后十几个小弓猎手无一例外地全哭了,被帕加拿出来的酒灌得醉醺醺地,毫无理智地对着种满绿树苗的山岗大喊大叫着“老师,我们等你回来!“,东倒西歪地醉在白弦塔门厅外。
马塔基尼则站在白弦塔的窗旁,沉默地看着下面沙地上醉得没形象的小精灵们,和多兰对视后,在彼此眼中发现那一抹破碎失魂的沉痛哀伤。
在那场哭醉后,每天,都有小精灵自发地跑到遗弃神殿的大门前去守卫,等待梁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