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在自己怀里,满面的娇羞,双眼微阖,嘴角微开,细细地喘,像是花瓣一般,娇嫩无边。
可是,此刻,这衣服,为什么会躺在了这里?
他猛地转头,环顾着四周,像是想找到什么,又怕找到什么!就这么矛盾地、煎熬地、脚步发颤地朝着那微开的门扉走去。
那门明明很轻的,宇文骁却像犹如推着千斤巨石一般,好半晌之后才将木质门推开。
他定定地站在门口,定定地望着那靠近窗边的铜质大床上,那隆起的薄被下面,有两个人紧紧地依偎着,男人的脸朝着墙壁,臂弯里枕着一长发女子。女子那如碧藕般的玉手搂在男子的脖子处,脸孔却瞧的并不真切。
空气里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旖旎味,似远似近地丝丝缕缕地钻入鼻尖。
男人的呼吸粗重,鼾声接连而起。
忽地,男子像是受到了干扰一般,侧了侧身子,平躺了过来。
此人,他分明是认识的,日本皇军藤原正雄身边的一位大佐,渡边淳一郎!
那女子也是抬了抬依旧放在男子身上的手臂,发出梦呓的一声,也随即侧转了身子。
宇文骁就那样定定地呆立在门口,定定地望着大床上睡的正香甜的男人和女人!
那女子!那即使化成了会他也会认得的女子!
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眼睛此刻就瞎掉,或者此刻就倒过去,就此不起!
可是,他没有!他没有瞎掉,也没有倒过去,而是一步一步地朝着床边挪了过去,一步。两步,三步——
就这样,仿似走了千山万水一般,他终于是站在了床边,站在了离她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再次定定地站着,定定地,无声无息地望着睡梦中的她!
以前,在双湖别馆的时候,他每天晚上都会缠着她。翻来覆去地折腾她,缠的她每每都是求饶不止,不停地跟他说。微闭着眼,似享受似痛苦地,吐气如兰地缠着他的脖子,如猫叫一般:“不要了!真的不要了!”可是,面对如此的她。他每每都是浑身酥麻,哪里肯就此放过?于是,他都是在俩人彻底地精疲力尽这才搂着她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每每早上醒来,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便是枕着手臂,半支着头,就那般含笑地望着还在睡梦中的她。
早晨的阳光会透过玻璃重重地打在她如玉般的肌肤上。他瞧着她,轻轻地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翘起。在眼帘处投下一道浓浓的暗影。嘴角微眯,呼吸悠远而绵长,忽轻忽重地尽数喷薄在脸上,痒痒的,软软的!
他就那样瞧着。犹如痴了一般!心头那种莫可言状的欢喜尤甚!就仿佛是那开满了院子的梅花,齐齐地吐露着芬芳。又仿佛那天与地般豁然开朗,令人跃然欲上九重碧霄。
就只是那样满满的欢喜,就要溢出心间,溢满世间一般!
他会情不自禁地俯身,轻而缓地、细细地吻着她的嘴角,犹如品着一块香甜的巧克力般,那般地珍而重之!
然后,她会在他的吻中清醒过来,慵慵懒懒地张开眼,定定地瞧着他,俩人就那样对望着,仿似时间和空间都不复存在了一般!
他记得,当初的她,曾紧紧地靠在他的胸口,搂着他的脖子,细细地、轻轻地在他耳畔喃喃:“阿骁,你知道吗?我的心是用玻璃做的虽然它没有像水晶般高贵,却是一样地透明,一样地易碎,一样地爱你!所以,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用双手把它捧到你的面前,希望你能好好的收留它!我不奢求你会好好的爱护它,可是希望你好好的将它收留着,哪怕只是随手放进口袋里!只要能感受到你的体温,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一刻,她的眼睛隐隐地含着晶莹的泪珠,欲坠非坠!
他将她的下颚抬起,珍重万千地擦拭着她的眼角,怎奈那泪珠子仿似认识他一般,他一擦,倒是把那泪迎得芬芸坠落。
他俯身过去,将那滚落的热浪液体一一地吮吻掉,贴着她,“媛媛,今生,我必不会负你!”他将她的手牵了过来,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它永远都住在我这里!永远!”
如今,山盟虽在,往事亦历历在目,可是,那锦书呢?
他还在原地,她却已经躺在了另一个男子的身边,而且此人还是个日本人!
垂在身侧的手捏紧又放开,放开又捏紧,如此地重复着!
宇文骁的呼吸渐渐地粗重,心跳渐渐地不规律,身体里的血液也在凝聚着,凝聚着——
空气里很安静,静得都有些毛骨悚然了,似乎连窗外那微风吹过叶子,那低低的、沙沙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整个人都开始发着抖,眼睛里是一片的血红。
他缓缓地、缓缓地伸出一只手,半途,却突地缩了回来,朝后退了一步!
好半晌之后,他才像是个久病初愈的重症病人一般,惨白着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跨步过去,紧闭着双眼,将那被子用力一掀!
许是他太用力的缘故,那原本就不厚的薄被被他硬生生地扯到了地上!
眼前的情景,是怎样的一副画面!!
以至于宇文骁在此后多年的岁月里,每每一闭眼就会浮现出此刻的一幕,每每想起就会恨的地咬牙切齿,痛的撕心裂肺!
女人雪白的胴体与男人古铜色的肌肤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俩人身上都未着寸缕,就连那最隐秘的地方也是瞧的丝丝分明!
刹那间宇文骁只觉得气血上涌,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