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叔说他们是韩炳业豢养的死士,为了对付咱们,前前后后来了五六十人,要不是你早有布置,把这院子造的跟铁桶一样,咱们恐怕就要栽了!”虎子道。
他们这些人,都是经过九死一生活下来的,在有了防备之后,很快就能做出反击。
除非对方人数超过百人,全副武装,从正面强攻。
然而一旦这样做了,就不是暗杀了,而是明目张胆的杀人,官府肯定会插手,后果很严重。
韩炳业定然明白这一点,所以这几次派出的人都不多,如今全都死了。
徐岩把弩箭放在虎子怀里,撇嘴道:“你先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嫌弃我大费周章,做无用功,还乱花钱!”
虎子脸颊有点红:“我那不是觉得韩炳业不敢在长安城动手嘛,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咱们住在兵部客舍的时候,他就没敢动手!”
“兵部客舍是兵部官署,他自然不敢动手,咱们现在搬到了私宅,他没了顾虑,能一样吗?”
“好好好,你说得对!”
虎子被他念得脑袋痛,抱着弩箭道:“这些都不提,我是担心三哥,韩炳业既然对咱们下手了,那肯定不会放过三哥他们,他们要去陕川,一路上山高路远,万一韩炳业派人袭击……”
徐岩微微沉默,才道:“应该不会有事,走之前我就跟三哥说过了,让他多加小心,伍叔在旁边跟着,最是稳妥,更何况还带了火药……退一万步说,就算受到了袭击,他们也应该能立即反击,或者寻找机会逃脱!”
“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要不咱们派个人去看看?”
“不行!”
徐岩直接否决:“三哥他们去陕川,是为了咱们的退路,决不能被人察觉!这时候派人出去,不仅计划作废,还有可能暴露三哥他们的行踪,韩炳业一旦顺藤摸瓜查下去,三哥他们就危险了!”
“那也不能不管啊!”虎子神色焦躁。
徐岩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道:“相信我,三哥会没事的!”
虎子欲言又止,最终颓然一叹。
自从大将军死后,榆林军全军覆灭,仅剩下他们这些人。
从草原走到长安,每时每刻,他们都在艰难求活。
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早就被惊醒的蔡全,见外面没有危险了,才哆哆嗦嗦的走出来,他先趴到窗户上看,发现有一片铁板挡在了窗户前,上面糊了窗户纸,怪不得能挡住弩箭。
再去看铁叔他们,正抬着死尸堆在一起,并用铲子把染血的地面全部铲去。
“公子,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他颤着声音问。
“仇人!”
徐岩想了想,决定跟他说实话:“有个势力很强大的人想要杀死我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跟我们在一起很危险,等天亮之后,你就带着孩子离开吧!”
蔡全脸色发白,却扑通一声跪下,咬牙道:“公子说的哪里话?小人虽然读书不多,却也知道忠义二字,先前拦下公子时便发过誓,只要您肯救伢崽,小人愿卖身为奴,当牛做马,以死相报!当时虽未定下契约,但小人之心天地可鉴,如今主人有难,小人怎能离去?请公子收回此言!”
说完他便弯腰,砰砰磕起头来。
徐岩怔了下,赶忙扶起他:“你倒是忠厚……也罢,愿意呆着就呆着吧!”
他拍了拍蔡全的肩膀:“只是要记得我说过的话,晚上不要出门,白天出去买东西,也一定要喊人一起!”
蔡全忙不迭的点头:“小人记住了!”
待收拾妥当后,回屋继续睡觉,等再起来,天色已经大亮。
徐岩让吕程去府衙报官,很快就来了一队人,领头的正是捕头洪西关。
徐岩把尸体连同兵器一起交给他,至于弩箭,全部被他藏了起来,留做防身。
洪西关脸色阴郁,望着徐岩,充满了恼火。
任谁隔三差五的跑来拉尸体,都不会开心,因为这案子铁定是查不了的,也没人敢查!
“徐校尉……”
“洪捕头,咱们都是熟人,废话就别说了,人跟兵器你拉走,查案是你们的事,别问我!”
徐岩把他的话堵了回去,接过铁叔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我现在赶着要进宫,再晚就迟了,陛下会过问的!”
洪西关一口气憋回肚子里,咬着牙拱手道:“徐都尉慢走!”
徐岩朝他点点头,一抖缰绳,骑着马直奔皇城而去,铁叔等人跟在后面。
吕程留下看家,指着那堆尸体,笑呵呵的问:“洪捕头,要帮忙吗?”
洪西关黑着脸说不用,然后转身朝手下怒吼:“都愣着干什么?尸体拉回府衙,找仵作察验!”
“是!”
几个捕快不情不愿的答应,强忍恶心,把尸体搬到驴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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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雪覆盖了长安城,纷纷洒洒,天地苍茫。
临近年关,诸王拜谒,纷纷赶来长安。
只是这次来的并非藩王,甚至连世子都不是,他们不约而同的选了次子或幼子前来觐见。
上次潼关之战,朝廷下旨调诸王平乱,无一人听令,朝廷与诸王之间的关系瞬间降到冰点。
双方差不多已经撕破脸皮,藩王怕朝廷秋后算账,所以才想了李代桃僵的主意。
朝廷这边虽然恼怒,但也不希望跟藩王闹翻,所以只能忍了。
小皇帝周烜并不知道这些,对于这些堂兄弟的到来,他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