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禛猫着身子出屋,窝窝头涩口,令她的小舌头直打哆嗦,小嘴巴子碎碎念道:“哎呦喂!饿饿饿!”
恰逢豆邵路过,本想骂一嘴姜禛,却被身后的姜桐生呵道:“豆邵!这廊道甚脏!你是如何打扫的。”
姜禛晓得,他是在袒护自己,冲其打着口型:“多,谢,啦。”
“是是是!奴婢这就干活儿去!”豆邵急急忙忙跑开,再不敢多留。
姜桐生轻挪着步子,进到姜禛身前,一脸神秘,令她摸不着头脑,悄mī_mī的说道:“喏!就在这儿吃完,莫要被他人发现了。”
边说边自衣兜内掏出个饼子,姜禛见着眼睛都直了,雀跃道:“哇!饼子……”却被他捂住口鼻,惊道:“嘘!莫要出声!”
仅仅五口一个饼子便没了,姜桐生走在前头,叹道:“唉!你定是饿牢里放出来的。”
走出院子方才瞧见姜倪,依旧满脸笑意,尤为俏丽。
“既人齐了,那咱们便出发吧。”话罢,姜桐生便朝前走去。
姜倪跳着步子,好不欢快,嘴中嚷嚷着:“弄墨宴!弄墨宴!弄墨宴!”
再是回头望向姜禛,假作关心道:“姜禛莫怕,我同你桐哥哥可是舞墨的好手,待会儿你在一旁看着就好。”
话虽如此,可本意还是看不起她,一个蛮妮罢了,日里也未见她写过字,定是不善,方才不写。
兜兜转转好一程了,待走过咏南桥,便可寻见穆将府。
府主穆梵乃西南军参将,武职从二品,在穆氏排行小九,人称穆九爷。
刚到穆将府门前,便遇着个提刀侍卫,满脸胡子拉碴,都快瞧不见其口鼻了。
但见他一步踏出,做威道:“尔等何人?!这儿乃穆将府,若想进去,便递出宴贴!”
这家伙儿的嗓门甚大,姜禛离他最近,耳朵都要被他震聋了。
赶忙躲去姜桐生身后,捂着耳朵,惊道:“吓死我了!”
姜桐生递上宴贴,恭敬道:“这是宴贴,还请军爷过目。”
不得不说,他这性子尤为沉稳,遇事不慌,遇况不乱,也难怪讨人喜欢。
进到穆将府,入眼便是一片湖光山色,两岸灯火通明,点点火光映入湖面,自有意境所在。
行于栈桥之上,巧遇十数位婢女,正手捧菜肴朝姜禛等人走来。
未近其身,但闻其香。
姜禛这当子口水都要流一地了,喜道:“香!真香!待会儿就吃这个吧。”
“呵呵,应该吧。”姜桐生依旧在前带路,走过山水,便至宫阙,可算是到了。
一位婢女迎上前来,恭候道:“几位这边请,穆咎么你们了。”
“是嘛,那咱们得快些,可莫要让穆九爷久等了。”来之前便听人说过,穆九爷生性孤僻,为人嗜杀,皆惧其三分。
好巧不巧的,竟遇着同行了。
但闻一道讽声自身后传来:“呦!姜氏的几个小鬼头!”
回头望去,竟是窦氏的几个讨厌鬼,姜禛可从不惯着他们,指着鼻子骂道:“你们几个讨人厌的!上回让你们逃了,算你们走运!”
“呵呵,逃?!我们有逃过吗?!”
“有吗?!没有呀!”
“对呀!咱仨可从未逃过呀!”
这三兄弟名唤窦一,窦贰,窦叁,虽闻着奇怪,可却是正儿八经的道名,窦氏几代信教,逢年过节皆会开坛作法,以敬天泽。
“甭理他们仨!咱们走!”姜桐生虽未搭理他们仨,可这几个讨厌鬼,嘴巴子始终未停过。
“昨儿个咱可都听说了,你们姜氏又有块地儿被窦氏吞了。”
“不错不错!唉!也是难为你们姜氏了,同咱窦氏斗,定要吃不少苦头的。”
姜禛边走边捂着小耳朵,骂道:“闭嘴!啰哩吧嗦烦气死了!”
一路骂骂咧咧,终是入了客堂,抬眼便瞧见高位之上的穆九爷,身旁还有位老奴,乃管事爷。
现下这儿人甚多,全是京内小有名气的文人墨客,不时寒暄几句,尽是书味。
人已齐,管事爷高喊一嗓子“开宴!”众人皆静,不会儿便有大批婢女入堂,手捧笔墨纸砚,置于众人面前。
姜禛悄mī_mī的询道:“喂!我不是在一旁看着就好吗?为何我面前也有这些东西?”
姜桐生也很疑惑,猜测道:“估摸着或是规矩变了。”
“啊!变了?!可我这会儿正饿着呢!怕是连握笔的力气都无!”姜禛苦闷着小脸儿,不时还得揉揉自己的小肚子,好不可怜。
姜倪掩去眸中异色,假作安慰道:“嘻嘻,无事儿,姜禛姑娘应也会舞墨吧,想必也应把好手才对,不慌不慌。”
嘴上如此说道,可心里却在想着,待会儿她出糗的样子,不住的窃喜。
姜禛对付道:“略懂,略懂。”
穆九爷身坐高位,虽不露悲喜,可眸子却紧盯姜禛不放,轻声呢喃道:“她便是姜禛?!”
这仨讨厌鬼甚烦,挥毫泼墨之时,亦不忘挤兑姜禛,说道:“姜氏的蛮妮,你会写字吗?!”
“她定会的,可写的如何便不晓得了。”
“呵呵,人家乃姜氏蛮妮,每日忙着打架拌嘴呢,哪儿闲工夫练字呀。”
她这小暴脾气似也上来了,当即便举着砚台,朝三人头上掷去,但闻“砰!”的一声闷响,窦贰正捂着脑袋叫唤着。
“啊!我的脑袋!”
“有人动武!穆九爷在上!我要告这蛮妮出手动武!”
“对!穆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