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暖和吗?”伴着火折子擦拭而起的丝丝火絮映入了二人的眼眸之中,继而飘飞进了天灯之内,燃在了油蜡之上,霎时间便是焕然了二人周遭的光景。
自有点点萤火旋悬于二人身旁,自有一份温暖于烛光之中递来,瞧着看着到底也似暖心的。
“嗯,瑶瑶是暖和的。”她又朝陈译的身旁挪步了些许,眼下早是将小脑袋落在了他的肩颈之上,甚是舒坦,不时扭头瞥去一眼,自能嗅见他的气息。
待得这盏天灯俞燃俞亮,似扶摇而起即要脱离二人的手心之时,终是撤了手。
观望着如此善美的一幕,终究是恰逢好时好景好人的。
仰额朝夜穹之上望去,方才二人那寄为念想的天灯早是高挂于星下,掩埋在了他人的千百祈愿之中。
片片缕缕的火光夺了日里星宿的辉烁,藏了今下月儿的圆缺,却拂去了三千伊人的善想。
美哉,美哉!
确是无巧不成书的,今儿个的他们到底还是遇着了。
“哟,这是二妹不是。”与姜禛不同,这姜泸单是瞧见了自己的亲妹便是乐腾了起来,那似打趣似笑弄的轻快话儿已是吐出,但见他此刻的笑意也着是俊逸的。
“呵呵,好妹妹,你也在的。”泗娘牵着姜泸朝姜禛缓步行去,那面儿上的笑颜亦是由善转欢,确是没来由的想同她游肆一番。
日里居于姜府,泗娘总归是不着待见的,姜泸又经时外出打道,幸是有姜禛应在自己的左右,即是安好的,闲暇之时确也有个唠话的伴儿不是。
“二……二哥?!你们……你们咋个来了?!”如那脱兔,如那惊鸟,现下的她早是自陈译的手心当中撤开,好生一副露羞的相儿。
虽是面儿上遮了戏脸,亦是不能寻见其神色,但那慌慌张张的小蹦步子,同那蹲首掩面的小动作,皆是可以臆想的到,此时此刻,姜禛那慌了眉梢,羞了眸光,臊了脸旁的红润模样。
假若她的手再不松开,怕是陈译的衣角便得被搓攥的秃噜了。
待到女儿节的街闹过后,即是该入沐汤池了,滑洗凝脂,自得清心。
但见二三涟漪荡漾而开,姜禛早是轻阖上了眼眸,随性嘟囔起了唇珠,而后随意吐出一口浊气,享着被热乎的池水寖裹全身的恬逸,哪哪瞧着都为一个舒心的,而那红彤彤的面相,倒也同她作羞之时一个样儿。
无愧是五洲府的汤池之地,浮着的各色花瓣,香囊,飘着的种种芬芳,沁香,扶台之上亦是挪列整齐的澡豆,猪苓,大枣等洒身之物。
如此瑶池之地,甚者能逐臭而进飘香而出。
“好姐姐,你……你可莫要再望了,妹妹我可算不得窈窕。”她藏身而下浸入了池中,似是不愿被泗娘瞧见一般,只得露出了小半个脑袋瓜子,继而躲避着她的眸光。
“呵呵,好妹妹到底是太拘着了,这儿尚就咱们姐妹二人,妹妹大可不必如此。”如若究其身段,那姜禛自是不比泗娘的,好歹是花坊里留了名的角儿,自是婀娜的。
这当子泗娘早是起了身滚着池水朝姜禛走去,但瞧见那点点滴滴的水珠,似滑似淌的自泗娘的净肤之上落下,此等白皙娇嫩倒是无差于姜禛,亦是滑腻似酥,细润如脂。
“呵呵,好姐姐,我的好姐姐,可休再戏着了。”彼时的二人已是耍起了水,确是见着泗娘挑手泼水向了姜禛,不时移身轻靠着对方,甚是亲腻的撩逗而去,亦或探手细抚于冰肌之上,为其沐身净浴,偶有欢嚷声道出,夹杂着嬉戏之时溅起溅落的水声,好不惬意。
确真如姐妹那般的毫无芥蒂,玩着闹着,不会儿便已过时了,全未发觉此下早是于门外步来了一人。
“咚!”忽而一声摔门的响音传出。
而后便是寻见了两道于汤池之中的晃影,虽是隔着一层朦胧向望,但二人那似鳅似藤的纠缠嬉耍的情景,尚也能观个明了。
“啊!怎的是你!”姜禛同泗娘皆是闻着声回眸朝来人凝去,但见竟是那珺如,不曾料到她亦是那女扮男装的假公子!
却也不怪得如此,先些时那阴柔的话音,同她那白嫩俊美的面相,于此想来作个姑娘家倒也是寻常的。
“哟!可不是姜禛姑娘嘛!怎的了?瞧着我亦是不悦了?”珺如终归是栽了跌头的,似还陷于前时在食肆之内的伪象当中,当真念这姜禛并非更前那般的娇横,如此,亦是来了兴子,继打算再于潮弄一番。
怎奈何,这会儿陈译可并未现身,姜禛亦是不揣着羞心了。
“你!看招!”又为一番拳脚踹搡抵来,姜禛确是不惯着他的,于前仗着陈译在场便是嚣嚷了起来,但而这会儿子到底是该自己撒撒气了。
“你,你,莫要再如此了!四哥哥!”再见这珺如却是半身跌挂在了石壁旁的走道上,再瞧下半身也是光溜着屁股浸泡在了池水当中。
此情此景,样儿样儿看着,瞅着,确着实滑稽了些。
“饶命……姜禛姑娘……”珺如当下似是那滑了岸的泥鳅一般,浑身湿漉漉的,赤身并作大字躺在了地上。
姜禛自是留手了,究竟是那木头的旁亲,这若是落了疾什么的,自己也不大好解释的。
“呵呵,姑娘家的是叫珺如不是?”泗娘打着圆场将珺如搀扶起身,但见她卸了男冠,散发宽衣后确实为女儿家无错,不单如此,这盯着久了竟也颇是顺眼的,俞赏俞是仿如姜禛那般的洒脱俏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