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认为呢?我们今下应是何种关系?”陈译询道。
“分明是瑶瑶先问译郎的,怎的又把问题推给瑶瑶了?!”似是被陈译说着心事了一般,这会儿子的小脸蛋亦是羞红了些,好不来气地白了他一眼。
关系?她倒还真是知晓的,若自己想的不错的话,蓝颜之上,良人未到,可若是真由自己说出来,怕是要羞煞过去了。
得得得,打了一路的太极拳,可是没把她打晕咯,这不都到姜府门口了嘛,陈译却仍是未给自己个答复,攥拳的小手却是慢慢地松开了,自羞怒渐渐变为失望,失落,做别时的话儿也未说一声,便如此别了。
陈译倒是同她的想法一般,无奈,自己这身份假若搁他人身上,保不齐便是一生的荣华富贵了,可他却不行,仍有诸多顾虑在心,最怕的莫过于有爱许,无爱人了。
思绪了许久,踌躇了许久,叹气一句:“罢了罢了”后,终是定下心了,改天便同她坦白吧,同她道明自己的身份。
这儿满地的柳絮,柳枝儿,早是散了一地儿的,这秃噜皮儿的半叉子柳树可是不为美的。
一迭声的:“木头,木头!”究竟是停不下手上的动作,依旧抡着不知哪儿拾来的木棍,可是好顿的糟蹋,或挥或打的,将自己今儿个的怨气,不满,全全地撒在了这柳树身上。
瞧着竟是不歇停了,水心倒是劝了,可惜无用呀,瞅瞅自家娘子这稀罕样儿,自打跟了那郎君可就未遭过委屈的,日里不都一副痴傻痴傻地欢喜模样吗?自家娘子今儿这是怎的了?
水心却是不知的,日里欢心几许,失落时便会难过几许。
花开草长因他,花谢草败亦是因他,都赖他。
在榻上辗转反侧了好半晌,俞思量便俞是烦心,哪有人抱了姑娘家的,却还不许人家的?而且,而且,连自己的嘴嘴都是被他给……莫不是花花太岁?
——烦烦烦!木头!笨木头!
闷闷不乐了一整宿,终是待得第二日的初阳洒落屋内,水心端着盥盆便进屋了,见着自家娘子已是醒着的,忙不歇地说道:“娘子,三娘子,水心这会儿把水给您端来了,快些盥漱吧。”
“放着吧,放着吧。”醒是醒着的,抬眼望了望窗外那高高挂起的日儿,和煦地风儿拂着面,今儿个还是那般地燥气,这暖洋洋地天儿可着实不搭自己这心境,烦气!
转悠了小半晌,叫怨了小半晌,竟又是迷迷糊糊回去榻上了,依旧地愁眉不展。
姜府门口眼下正静候着一位少年郎,作响三声:“咚咚咚”后,不会儿便是来人了。
“小郎君可是那路先生?”半夏询道。
“不敢当不敢当,小生便是路台。”自唤路台的少年答道。
“嘻嘻,路先生谦过了,来来来,快些请进吧。”撤了门挡,半夏连声将路台请了进来。
随在半夏身后,游在姜府院中,一程地好风景,好心境,没来由的便想吟诗一首,哼哼了两声后叹道:“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这姜家的莲池可是美观的,却是不知为何人栽培的,路台如是想到。
姜家还能有何人独爱莲?当是她姜禛了。
“祖母,祖母,您怎的又想瑶瑶了?”她掩了掩了眸中的烦气,而后同姜老太太客道。
“呵呵呵,祖母哪天儿未想瑶瑶啦?你这妮子。”姜老太太欢笑的模样可是慈祥的,自打得知了她的宝贝孙女,在那弄墨筵上夺了魁,便是一天儿天儿地一副乐呵样儿。
“呵呵,三妹妹可是出息了呢,咱姜家或属三妹你最懂书墨了。”姜婧却是未入座,站在了姜老太太身旁说道。
“这不瑶瑶好诗词书墨嘛,祖母便是寻了位南坊的先生,且算是伴读吧。”姜老太太说道。
“伴读?呵呵,祖母您可是太上心了呢,瑶瑶不过是兴趣使然,闲时瞎霍霍笔墨罢了。”姜老太太能如此在意自己,关切自己,令得姜禛好一顿的暖心,方才的苦闷已是散了不少的。
她可是闲不住的主儿,定是乐得自在的,倘若来人管着自己,何时吟诗作对,何时挥毫泼墨,哪哪行哪哪不行,这时日久了定也烦气,不妥不妥。
无奈,却是架不住姜老太太的热情,暂且揣着吧,待来日再寻个机会,将那伴读的先生辞掉便是了。
她是想得简单了,却殊不知这先生是谁。
半夏前脚方才踏进屋,后脚便是嚷嚷道:“来了来了,路先生来了。”
借着半夏的叫嚷声,路台轻缓着步子走来,露头之时便是引得姜禛一阵的惊异:“你!是你!”
“呵呵,姜禛姑娘,咱们可是又见面了呢。”路台笑着说道。
“见什么见!见你个……哼!”她噎唔了好半晌,却还是未能将话说完,姜老太太这会儿可是在的,自己怎么着也得收着点小性子才是。
这路台便是当日弄墨筵上的少年,改了自己本要赠予陈译的诗不说,今下竟是跑来了姜府,还要做自己的伴读,这能忍?
“瑶瑶,你们认识?”姜老太太眼瞅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不似陌者呀。
“不认识!”陈译那头的气还没消呢,这茬儿竟又是添堵了,再瞧瞧姜禛这会儿的脸色,那可叫一个灿烂的,片紫片红的样儿,稀罕。
荷花池畔的木亭内,她耷拉着脑袋凝着路台,烦气,烦气,继而嚷道:“我可告诉你了,莫不是看在我祖母的份上,你休想做我的什么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