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离。”菇苏轻抚着他的面颊,点点温柔婉转于指尖,都是对他的爱意,都是对他的不适。
“倘若菇苏哪天……不能陪在秋离身边了……还请秋离莫要再哭鼻子。”为他拭去眸中的泪水。
“秋离,再好好地看看我吧。”“秋离……倘若……呵呵……那你可要记得,捎上杏花来看我。”
若是以往,她定会说更喜睡莲或牡丹,一朵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高雅,一朵是花开富贵的繁华,可假若自己去了,那还是借着杏花赠他一场幸福美满吧。
两道泪渍浮现眼旁,他可真像个小娃娃一般,竟是在菇苏的怀中憩息上了。
见着他甜静时的睡颜,菇苏又是动心了,董秋离在她眼中,真的很美!
方才哄完他呢,眼下却是轮到菇苏泣涕起来了。
但见她抬手捂嘴,不敢出声,生怕打搅到尚在觉中的他。
他待自己那般体贴,又是那般喜爱自己,可为什么……就是不能与他执手偕老呢?!
——秋离,你若是再娶,可定要寻个身子骨好的姑娘呀。
现下早过卯时了,董秋离终是自书斋内走出,虽方才在菇苏的怀中小息片刻,可面儿上的倦意却仍是未减。
心力交瘁!
对面前的姜禛说了句“你可以进去作画了”后,便又是急急忙忙地赶去了药房。
他这一年来皆是如此,出诊治病越来越少,一有闲时便会埋头琢磨起他的药方。
可惜,无用。
入了书斋,姜禛也未闲着,不时为她端茶倒水,替她换去染血的手巾,这忙前忙后的,同个丫鬟一般。
她可也是位千金大小姐呀,怎怎今儿个如此低态了呢?
又是为她满上了一盏热茶,这才开始拾笔作画。
她的美虽是被病疾夺去了大半,可那曾经佳人静美时的儒雅仍在,如此,不妨仿照长康先生的《洛神赋图卷》吧。
几笔勾勒下,女儿家曼妙的倩影已是隐约可见,在为她挥去一抹水墨,近有女子身,远有秋离森。
她这会儿尚在细笔点墨着呢,但闻菇苏开口道:“咳咳咳……姜禛姑娘,你可否将秋离也画入卷中,我可不想孤零零地一个人裹着墨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