痨妃注意到贵妃扫过来的视线,也不回应,只垂眸低首,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萧兮兮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将实情告知。
“最近景妃被禁足,痨妃又病着。
她们两人都无法管事,李妃一人独木难支。
妾身怜惜李妃辛苦,便让她举荐一个人来搭把手。
她举荐的是敏婕妤。
妾身便将此事禀报给皇上,皇上也觉得敏婕妤不错。
这才让敏婕妤接替痨妃管理宫中的账目往来。”
太皇太后笑了下:“痨妃身体不好,确实不好过于操劳,但你在处理这些事的时候,为何不知会哀家一声?”
萧兮兮低下头去:“您最近潜心礼佛,这等小事实在是不好打搅您,不过您说得对,这件事的确是妾身疏忽了,妾身向您赔不是。”
她这么爽快地承认错误,反倒让太皇太后有点意外。
太皇太后本以为,凭贵妃的受宠程度,肯定会恃宠生娇,不会轻易低头认错。
却没想到,这个贵妃居然是个能屈能伸的,说认错就认错,一点都不含糊。
太皇太后盯着她看了片刻,没能从她脸上看到半点闪躲。
能表现得如此坦然,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她就是真的傻白甜。
要么她就是在演戏。
她身为一国公主,敢跋山涉水前往别国求援,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独宠后宫,绝对不会是一个单纯的傻白甜。
那她便是在演戏了。
这女人的演技实在太好了,竟看不出半分虚假之态。
难怪能把皇帝哄得团团转,果真是好本事!
太皇太后面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你可知坊间有很多传言,批你行事张狂,就连朝中都有不少官员上折子弹劾你,要不是皇帝一心护着你,只怕你早就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萧兮兮一怔。
竟有这样的事?
洛清寒从未跟她提起过,她是一点都不知道。
太皇太后加重语气。
“身为后宫嫔妃,你的职责是伺候好皇帝,努力为皇帝开枝散叶。
可你倒好,不仅霸着皇帝,不让他宠幸其他妃嫔,还尽给他添麻烦!”
萧兮兮:“妾身没有给皇上添麻烦……”
太皇太后打断她的话,冷声训道。
“你还没给他添麻烦?
如今你的名声已经很不好了。
本该克己守律,尽量低调行事。
怎么还敢随意插手后宫之事?
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皇帝想想。
他每天日理万机,已经忙得不行,却还要抽出时间来处理你那些破事。
这难道不是给他添麻烦吗?!”
萧兮兮忽然想到一句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太皇太后这架势明摆着就是要给她扣个罪名,无论她怎么解释,在太皇太后看来都只是狡辩而已。
她要是说多了,指不定还会被加上一个顶撞长辈的罪名。
既然如此,萧兮兮索性不费心思去解释了,老实地道。
“太皇太后教训的是,妾身知错了。”
太皇太后今日打定主意好好敲打她一番,让她收敛一二,省得她以后再闹出别的幺蛾子。
“既然你知错了,哀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你自己去院里跪着,好好反省,一个时辰后再起来。”
萧兮兮心里懊恼。
早知道要被罚跪,她出门前就该换一条厚实的棉裤,至少跪起来不会那么疼。
失算了!
……
御书房内,洛清寒正在与大臣们议事,听闻贵妃身边的青松来了。
他让大臣们先去旁边歇会儿,喝口茶。
青松快步走进来,跪地行礼。
“奴才拜见皇上。”
洛清寒问:“你这个时候前来找朕,可是贵妃有什么吩咐?”
青松:“皇上英明,贵妃娘娘刚被请去长乐宫面见太皇太后了。”
贵妃被请去见太皇太后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洛清寒联想到最近朝中对于贵妃的非议,再加上太皇太后对贵妃的不满……
洛清寒略皱了皱眉。
“常喜。”
常公公立即走过来,恭敬应道:“陛下有何吩咐?”
洛清寒低声交代了两句。
常公公脸上浮现出几分诧异。
他忍不住道:“陛下确定吗?”
洛清寒没说话,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常公公立刻就不敢再多言了,顺从地低下头:“奴才这就去办。”
他转身时,对青松使了个眼色。
青松会意,立即颠颠地跟着常公公走出御书房。
青松:“常公公,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常公公:“先去拿个东西,然后去长乐宫。”
……
长乐宫的庭院里。
萧兮兮跪在汉白玉铺成的地面上。
为了防止雨天路滑,汉白玉的表面被雕刻出许多祥瑞图纹。
于是地面就有些凹凸不平。
萧兮兮穿得又不多,膝盖跪在上面,格外得疼。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
比起膝盖上的疼,她更难忍受的是饥饿。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庭院里的宫灯全部被点亮。
一盏盏的宫灯,像是飘荡在黑夜里的星光。
平日里这个时辰萧兮兮已经在用晚膳了。
可如今她却只能在这里跪着。
她觉得好饿啊!
宝琴也跪着,她担忧地看着贵妃。
贵妃前不久还病了一场,还受过伤,如今虽已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