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前朝后宫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后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前朝很快就收到消息。
得知贵妃代管凤印,一石激起千层浪,朝臣们纷纷上折子请求皇帝三思而行。
结果所有的折子全都如泥牛入海,毫无回应。
有些头铁不怕死的文臣,干脆借着早朝的机会,当面跟皇帝提起此事,跪求皇帝收回成命,不要让外族之人掌管凤印。
洛清寒心里其实很清楚,这些人嘴上说的好听,是为了保全大盛江山不被外族染指。
然而事实上,他们就是怕皇后之位被别人给占了。
如今朝中很多臣子家里都有适龄待嫁的女子,他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洛清寒面无表情地坐在主位,看着这些人说得唾沫横飞,良久才道。
“如今朕已经把凤印交到贵妃手里了,贵妃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们就要让朕把凤印收回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朕说的话乃儿戏,想作废就作废?”
众人忙道:“臣等不敢!”
洛清寒冷笑:“不敢?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连朕的家务事都敢插手,照这个趋势下去,你们以后怕是连朕的江山都要做主了!”
众人脸色大变,慌忙跪了下去。
“陛下请息怒,臣等绝无此意!”
“臣等也是为了大盛江山着想,并无不敬之意。”
洛清寒冷眼扫向他们:“你们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栋梁之才,个个都饱读诗书,随便一个拎出来都可以出口成章,可你们放着那么多家国大事不管,如同一群长舌妇般,成天盯着后宫那点私事,还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妇道人家,你们不觉得丢脸,朕都替你们觉得丢脸!”
众人被训得面红耳赤,不敢吭声。
洛清寒让常公公将那些弹劾贵妃的奏折全部拿来。
满满一大箱子。
洛清寒指着那口装满奏折的箱子,冷冷道。
“你们弹劾贵妃在后宫横行霸道,恶意打压其他妃嫔,那你们跟朕说说,贵妃具体打压谁了?”
有个大臣犹豫了下才站出来:“听闻贵妃设计陷害陆氏,害得她从婕妤降为选侍,并被打入冷宫。还有邵良人,被贵妃栽赃陷害,被迫屈打成招。”
洛清寒早就知道他们会提到陆选侍跟邵良人,当即让人将这两人的口供拿出来,让人一字不落地宣读,并命人呈上相关的证物。
看着那些铁证,还有条理清晰的供词,在场众人全都哑口无言。
洛清寒又问:“你们还弹劾贵妃蛊惑君王,祸乱超纲,这就更可笑了。朕每日都与内阁诸臣商议政事,初一十五的大朝会也从未懈怠过,正事上亦未曾出过差池,请问你们说的祸乱超纲,是怎么个祸乱法?”
众人头上冒汗,答不上来。
洛清寒也不指望他们能给出个满意的答复,当即让人点了把火,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将那些弹劾贵妃的奏折全部付之一炬。
“朕今日就把话撂在这里,只要朕还当一天皇帝,你们就休想动贵妃一根头发!”
“以后再有弹劾贵妃的奏折,不用呈给朕看,直接烧了便是。”
“若有人还想来以死相谏那一招,朕劝你们省点力气,就算你们真的一头撞死在朝堂上,你们的名声也不会变得多好,到时候朕还会让史官在史书上记上一笔,让后世人都看看你们堪比泼妇的嘴脸!”
说完他也不管朝臣们或震惊或惶恐的反应,霍然起身,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出议事殿。
直到他的背影快要是消失在门口了,朝臣们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恭送皇帝。
今日皇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着实吓住了不少人。
起初他们还想着皇帝登基不久,又年轻面嫩,只要他们合起伙来上折子弹劾贵妃,皇帝就算心里不喜,面上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法不责众。
却没想到,皇帝竟让人将那些奏折全给烧了。
静王府内,幕僚跪坐在蒲团上,不住地摇头感慨。
“当众烧奏折,这事简直前所未闻啊!”
静王洛延之放下茶盏,桃花眼中泛起笑意:“这说明皇上是真的被逼急了,看来咱们这位皇上,还是个痴情种呢。”
幕僚也跟着笑了起来:“痴情确实是痴情,可身为帝王,太过沉迷儿女情长,反倒容易为人诟病,不是好事啊。”
洛延之其实不太明白,按理说能把皇帝迷得神魂颠倒的贵妃,理应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
可他上次远远地看到贵妃,却只觉得这女人长相还算可以,但绝对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
真不知道皇帝看上她哪一点了?
难道真如传闻中所说的那般,是因为贵妃跟已故的萧侧妃长得相似?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皇帝表现出来的深情,未免也太可笑了。
洛延之淡声道:“快年底了,天气越来越冷,各地准备的宝贝也快到盛京了吧?”
幕僚:“确实快到了。”
洛延之意味深长地笑了下:“那么多的宝贝,皇上应该会很高兴吧。”
……
皇宫里。
今儿一大早,李妃和敏婕妤就带着账册去了烟雨宫,找到还在养伤的痨妃,开始一笔笔地核对账目。
最后果真有十四笔账目对不上数。
痨妃的脸色本就苍白,此时看着出了问题的账目,神情越发难看。
她知道底下那些人都喜欢占点小便宜,一般情况下只要他们拿得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