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酒要了个小屋子,将叶先生带了过去。
他要单独审问叶先生。
嘎吱一声,房门被关上。
直到一个时辰后。
房门才再度打开。
方无酒施施然地走出来,将一张供状双手递到皇帝面前。
“这是叶久明的口供,请陛下过目。”
洛清寒:“叶久明?”
方无酒解释道:“叶久明就是叶先生的全名。”
所有人都很意外。
玉麟卫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撬开叶久明的嘴巴,为何方太医仅用了一个时辰就让叶久明招供了?
尚奎忍不住问道。
“方太医,请问您是用什么办法让叶久明招供的?”
方无酒微微一笑:“在下只是喂他吃了点安神散,然后随便跟他聊了聊。”
尚奎难以置信:“就这样?”
方无酒:“就这样。”
尚奎觉得他在驴自己。
洛清寒看完手中的供状,目光已然变得幽深。
洛夜辰凑了过来,盯着他手里的供状,眼巴巴地问道。
“我能看看吗?”
洛清寒随手将供状递过去。
洛夜辰立即接过供状,仔细地看了起来。
步笙烟就站在他旁边,她略一侧头,就能看到供状中的内容。
从叶久明的供词来看,他的确是血雨楼的大当家。
他其实一直都潜藏在盛京城内,而袭香馆就是血雨楼设在盛京城内的一个据点,它同时还是血雨楼最大的一个堂口。
这里不仅能为杀手们发布任务,同时还能从客人们身上搜集到许多情报。
收集来的情报既能为杀手们在执行任务提供便利,又能将这些情报再转手卖出去。
这么多年来,袭香馆一直都隐藏得非常好,从未引起过别人的怀疑。
直到,萧兮兮和洛夜辰的出现,袭香馆才露出了破绽。
洛夜辰看到这里的时候一脸懵逼。
“袭香馆怎么就露出破绽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方无酒解释道:“是您把贵妃带了过去,贵妃又引来了皇上,贵妃和皇上同时出现在一个小小的花楼里,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自然也就引起了血雨楼的注意。”
洛夜辰:“我们就只是去喝喝酒看看节目而已,完全没有发现袭香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方无酒笑了下:“他们做贼心虚,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想东想西。”
步笙烟让洛夜辰别说了,两人继续看供状。
贵妃和皇帝的忽然到访让老鸨心生不安,她担心是有人发现了袭香馆跟血雨楼的关系,于是她让银霜去鸿国公府找大当家,想请大当家拿个主意。
叶久明作为血雨楼的大当家,却以西席先生的身份长住在鸿国公府内。
表面原因是鸿国公欣赏他的才学,真相却是鸿国公跟叶久明早有往来,两人早在十年前便已经开始暗通曲款。
叶久明借助鸿国公的身份为血雨楼打掩护,而鸿国公每年都能收到血雨楼上供的大量金银。
要是鸿国公有什么需要处理却又不好亲自动手的仇家,也能借由血雨楼之手将仇家除去。
双方各取所需,合作得很愉快。
他们之间的合作在银霜这里出现了变故。
银霜并非血雨楼里的人,但她知道了一些关于血雨楼的事,所以也被临时拉进了血雨楼,再加上她容貌出色,颇得鸿国公的喜欢,老鸨便时常派她去鸿国公府传信。
这一来二去的,银霜便被鸿国公府内的繁华迷了眼,动了想给鸿国公做妾室的心思。
即便鸿国公的年纪已经大得可以给她当爷爷了,但嫁给他做妾,也比在袭香馆内做皮肉生意要好得多。
银霜为了讨好鸿国公,悄悄把贵妃和皇帝去了袭香馆的事情透露给了他。
鸿国公登时就被吓坏了。
他以为皇帝察觉到了袭香馆的问题,生怕自己勾结血雨楼的真相被查出来。
于是他跑去找叶久明提出散伙的想法。
叶久明自然不愿意。
这十年来,血雨楼送了鸿国公那么多钱,若是散伙了,那些钱岂不全都打了水漂?!
而且鸿国公知道了血雨楼太多的秘密,叶久明绝不会轻易让鸿国公退出。
双方因此大吵一架,闹得不欢而散。
银霜也因为泄露消息,被老鸨命人给弄死了。
事后她的尸首被悄悄送出城区,丢进乱葬岗。
在皇帝和贵妃前往鸿国公府的时候,叶久明也在府内,他甚至还远远地看到了贵妃,只是贵妃当时一心都在偷听妾室们吵架,并未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个男子。
随后京兆府府尹梅广涛带着府兵们上门搜查。
虽然梅广涛说的是搜查通缉犯。
但鸿国公和叶久明心里都很清楚,梅广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府兵搜查国公府的时候,叶久明悄悄从后门离开了。
最终梅广涛无功而返。
但叶久明猜测国公府附近还会有人盯着,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只能暂时放弃西席先生的身份,乔装打扮躲进了袭香馆内。
鸿国公那段时间寝食难安。
他很怕东窗事发,决心要跟血雨楼一刀两断。
可叶久明却不愿就这么放过他。
袭香馆作为血雨楼最大的堂口,是血雨楼最重要的据点,当初为了建设它,叶久明费了很多心血。
若是就这么放弃实在太可惜。
叶久明希望能尽最大可能保下它,而这需要用到鸿国公在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