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像是算准了时间一样,给倪嘉树扎针、泡脚、按摩之后,他净了双手就从里头出来了。
前脚刚出来,江帆跟k已经拉了一床榻了。
流光淡淡说着:“需要男性护工进去,给他们收拾一下,另外,倪少需要单独一个房间。”
李斌不明白:“怎、怎么了吗?”
他儿子好好的,怎么需要护工了呢?
姜丝妤也诧异:“嘉树要单独一个房间吗?”
流光挑了下眉,眉眼间掠过淡淡惆怅:“他有意识,可以嗅到异味,我怕他熏死。”
众人:“……”
这天午餐后,江帆跟k已经从玻璃房里搬了出来,送到了普通的房间。
为了治疗方便,他俩没有分开,却是分了两张床,而且每人都兜了成人尿不湿。
跟兄弟们视频报平安的时候,k跟江帆都非常有默契,对于这件事情绝口不提。
而流光除了每天早晚来两次给他们扎针,余下的时间基本上都耗在了倪嘉树的身上。
原本担心他太操劳,怕他晚上睡不好,傅疏怀特意找了间宽敞舒适的套房给他,可是侍者却说他从来没有去睡过。
深夜大家吃夜宵的时候,也到处找不到他。
说来也怪,徐振邦教授带人去主墓室研究珀罗历史,近来晚上总能看见一只鹰,从地宫里自由飞掠。
他们一开始有些害怕,却又不敢随意杀生,因为地宫里的东西都有讲究,比如猫,比如黄鼠狼,比如狐狸,还有蛇,都不是随随便便说杀能杀的。
可是那只鹰却一只与他们和平共处。
墙壁上烧的一片漆黑,但是用水冲干净之后,会发现,烧掉的只是颜料,壁画却依旧在,只是变成了没有颜色的。有时候徐振邦给学生们讲壁画上的故事,讲一千五百年的这个墓主人祖先与墓主人经历过的事情时候,这只鹰就像是能听懂似的,悄无声息地落在他们身边,双眼炯炯有
神地盯着壁画。
三天后。
洛天星带着一对孩子住在一个单独的套房里。
这天,她给乔欧打电话,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这病毒,今夕的血也解不了全部。”
乔欧这下真的着急起来:“那嘉树现在怎么样?”“宫医说他有意识,但是他眼皮都不动一下,谁知道呢?”洛天星想了想,又道:“不过宫医很卖力的,每天针灸、按摩、泡药什么的,反反复复这几套,他乐此不疲,估计
是有什么门道,只是我们不懂吧。”
“二哥对他很有信心,你记得千万配合他,他脾气有些古怪,容易得罪人,你别让大家跟他起冲突。”
“放心吧,都是高素质的人,谁会跟救命的医生发生争执呢?”
“孩子们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今夕没能救人,心情有些落寞。这丫头也是个善良的孩子。”
“既然今夕的血没用,你们早点回来吧,我也怪想你们的。”
这么多年,乔欧夫妇自然也有分开过的时候,但是每一次都是如此,有个两三天了,乔欧就开始各种不习惯,各种催促抱怨。
洛天星笑道:“嘉树这种情况,我哪里走的开?虽然没什么用处,但是呢个亲眼看着,亲自陪着,总是不一样的。”
洛天娇刚好过来给姐姐送衣服。
南英的天气说冷就冷,一早开始下雪了。
榕音与洛家姐妹是闺蜜,很客气地让人安排了不少新衣送过来。
洛天娇听见姐姐说这一句,眼眶都热了。就是嘛,一家人自然是心疼一家人的,姐姐跟姐夫哪里会丢下嘉树呢,那个旅游不过是他们想出来的幌子,怕自己带着一对小孩子漂洋过海这么远来,让她跟倪子昕心里
过意不去吧。
洛天娇敲了敲门:“姐姐,我给你送衣服过来了。一会儿咱们出去逛逛,给康康今夕也买点衣服吧。”
洛天星迅速结束通话,过来开了门,瞧着瘦了一圈的洛天娇,她心疼道:“你有时间就睡一会儿,休息一下,孩子们都在屋子里,也不冷的。”
洛天娇忽然就难受起来:“姐姐,我看着小妤比我还要瘦,我心里难受。你说,要是嘉树一直这样,那小妤要怎么办?阿帆好歹有个后代,可嘉树他……”
“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我忍不住胡思乱想啊。”
“别瞎想,会好的,嘉树一定会好的!”
“嘤嘤嘤……”
姐妹俩拥抱在一起,彼此安慰,彼此鼓励。
且说倪嘉树昏睡之后,本是浑浑噩噩什么也不知道的。
但是当梨花一般清甜的气息落入口中,宛如一道良药,虽不能解掉他全部的毒,却也令他的意识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确实能听见母亲在外头喊着:“嘉树,不要放弃!”
他也能听见姜丝妤跟流光说话,听见k跟江帆的声音,甚至能嗅到那尴尬而作呕的异味。
好在,房间里很快换了气,那两个会腹泻的主也从这里搬走了。
可是他努力睁开眼,努力动一动,都是这么艰难。
天知道他每天花多少力气在跟这具身体作斗争啊,是以他斗争着,斗争着,就困了,就睡着了。
在梦里,他忽然梦到自己带着陈坚跟阿帆来到一个陌生的贫民窟附近,一个女孩声嘶力竭地呼救,她口中喊出的是竟然是宁语!
倪嘉树当下就冲了过去。
他看见一帮流氓邪恶地撕扯着一个女孩的衣服,他们冲上前将流氓们摆平,他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