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嘉树怔怔地看着她,震惊地问:“什么?”
姜丝妤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了。
她眨眨眼,目光不敢与倪嘉树正视,不由自主转向另一边:“没什么,就是最近精神压力大,脑子绷得紧,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倪嘉树深深看了她一眼,微笑着道:“嗯。那你睡会儿,我去找阿帆帮我剪头发。”
姜丝妤:“阿帆?”
倪嘉树笑了:“我头发太长了,也该剪了。以前在国外扶贫的时候,困在一个地方很久出不去,都是阿帆给我剪的,他手艺不错。”
先剪短一点,回头再找造型师精修一下吧。
客厅。
江帆像模像样地找来一张大大的浴巾,把倪嘉树的脖子围了一圈,然后开始帮倪嘉树剪头。
他一边剪,一边得瑟地问陈坚:“你不会吧?”
陈坚认真想了想:“其实……也会一点。”
江帆:“真的?”
陈坚:“剃刀全剃光了,这个我会。不过倪少肯定不是这待遇,以后你要是想试试,我倒是可以不收你钱。”
江帆:“滚!我才不想当和尚!”
倪嘉树安安静静听着,只觉得陈坚的个性好像活泼了些。
以前这种冷笑话,他都是从来不会说的。
看来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大家相处的都很不错,很融洽。
只是想起姜丝妤刚才的反应,倪嘉树敛下长睫,遮挡住瞳孔中的暗涌。
厨房里。
洛天娇简直爱死了李萌琦了,这丫头就是个小福星啊。
看着电饭煲里煮好的清粥,她欢喜道:“我学会了,学会了!”以后,家人再也不用担心我会烧房子了。
李萌琦道:“等明天,可以往里头撒一点肉沫,还有蔬菜,就会成为荤素搭配的营养粥了。倪少现在肯定不能吃,让他少喝点粥暖暖胃,也适应一下,明天再弄吧。”
“好好好。”洛天娇亲自给倪嘉树盛了碗白粥,放在托盘里,看着李萌琦:“谢谢!”
李萌琦笑的甜丝丝的:“不客气。”
江帆的头发剪完,给倪嘉树掸了掸脖间的碎发,那碗粥刚好变温。
倪嘉树惊奇这居然是母亲亲手煮的,坐在那里,像个小宝宝一样,居然要求先拿手机拍个照。
洛天娇心里可美了:“老娘难得下厨,但是手艺还是在的,你也不用这么感动。”
倪嘉树淡淡道:“难得你能煮出这样的粥,我如果不拍下做个纪念,可能往后都见不着了。”
言外之意,颇有几分“你煮这么好的粥,是个奇迹”的味道。
洛天娇不跟他计较,见他把粥喝了,欢喜地收了碗:“对了,我跟你爹地,还有岳父有要紧的事情商量,走,咱们先过去。”
倪嘉树:“……”
他下意识看了眼姜丝妤的房门,又叮嘱李萌琦:“这粥不错,一会儿让丝妤也尝尝。”
李萌琦懂:“放心吧,我会好好陪着姜姜的。”
另一边。
倪子昕的书房已经屏蔽了所有信号,切断了所有窃听器,这是江帆刚刚完成的。
所以现在他跟傅疏怀聊天,几乎是畅所欲言。
见洛天娇领着倪嘉树过来,两人纷纷站起身,询问倪嘉树的身体状况,而后全都落座。
傅疏怀略显抱歉地看向洛天娇,以及倪嘉树:“刚刚倪宫爵与我说,妤儿从榕音那边过来之后,情绪就不大好,我大概明白一些的。
早在一个月前,榕音就问过我,如果我们独吞了那些文物,再把天然煤的分配比例重新调整,宁都会不会愿意。
当时我就非常严肃地制止过她。
如今我跟榕音的婚姻,有一定的矛盾性:南英女子以夫为尊,她还是非常尊敬我的。可是她又是城主的身份,这样一来,又远尊贵于我之上。
我们私下相处也是非常恩爱,这些年的感情都是真挚的。
但是,走出了小楼,看见了外面更辽阔的天空,原本的野心会不会被唤醒,着谁也说不准。
今天倪宫爵找我谈,我就明白了,榕音应该是跟妤儿提了这件事情,并且说的非常霸道。
妤儿为难,也是因为她本身就不愿意,否则她断然不可能为难。
你们放心,那些文物从小楼搬出后,就一直锁在一个地方,这我是清楚的,因为小楼毕竟在民间,也不安全。
不管是文物,还是天然煤,我们都会跟宁都平均分配。
说来我很惭愧,如果非要重新配比,我觉得,南英才是应该拿最少那份的一方,这次许多行动,都是南英这边拖了后腿。”
倪嘉树终于明白,姜丝妤为什么会那样了。
她本就有心理障碍,但是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让她又有了心事,这是倪嘉树万万不愿意看见的。
“岳父放心,我会开解丝妤的。”倪嘉树的声音很温和:“岳母身在其位,有她的考虑也是正常的,但是临时变卦、出尔反尔这种事情,牵扯到的是道德品德。
丝妤好不容易找到亲人,当时你们还是以那样的方式生活着,她对你们的崇拜、仰慕、钦佩,可能都要在这次岳母的一意孤行中被打碎了。
她现在不仅仅是失望,更多的是伤心。
我想起南英之前那位教授,叫沃尔夫的,好像品性也不怎么样。
岳父未来一段时间,可能还要重点抓一抓南英的教育问题。”
傅疏怀老脸一红:“咳咳,是的,我会重点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