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棠,你受内伤了吧?”她好歹半脚入江湖,明白这些人打起架来,有时外表看来无损。内里却耗神。
“采蘩姑娘担心我?”让她清清凉凉一眼看得呵然,“不骗你,是伤了,但不要紧。”
“我听你咳嗽次数增加了。”她心细。只是不说。痛苦这种东西,有时就是一条线紧勒着,断了就垮意志,再难忍受。她和他。伤得都不轻,却谈笑风生,死死拽着那根线。
“有么?”独孤棠又想咳。听她这话。便咽了下去。无明老人的内功阴寒,借此地的冷风冰流,恶化他的伤势,这是他没料到的。
“有。”采蘩却不给他想听的,“你的武功不好,爬到半中掉下来的可能性很大。别的倒还好,摔断胳膊摔断腿还能接上。只是到那时,咱们就得指望这傻儿子养老了。基本上,那就是养老连带着送终。你都废了,一个女人,一个傻子,我们三个比谁捱得住饿,谁能多活一个时辰。”
“采蘩姑娘今晚啰嗦了点。”独孤棠弯起嘴角,“看来是打算彻夜长谈。”
采蘩坐起身,将他的袍子横铺摊平,留出一半地方,“独孤棠,这种时候不讲男女有别,各自守礼就好。”她五官媚,姿态媚,其实却是清清白白的人,“过来坐吧,不然你的伤更重,明日如何攀崖?而且,我还想让你解个谜。”
独孤棠略思量,走过去盖了那半片袍子,与她并肩坐,“什么谜?”衣袍上有她的体温,令他身体一暖,呼吸都似乎舒畅起来。
“我书箱里的齐真地志是你放的吧?”说谜之前,先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独孤棠承认。
“你从哪儿得到这本书的?”采蘩挑眉,心道果然。
“采蘩姑娘既然知道答案,为何还要问上一遍?”独孤棠却看穿了她,“有人从繁花姑娘家里带给我,我觉得或许对你有帮助,就放进你的箱子里去了。”
“我虽然认出末页的字迹是繁花爹所写,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本书是怎么到你手上去的。”采蘩非要弄明白不可。
“只要稍做打听,就知道采蘩姑娘是凤尧村人,父母从外地搬去隐居,又已亡故。在凤尧村符合这些条件的一家人,仅有一户。”康城里关于这部分的传言是统一的。
“你说的有人,是蛟盟的人?”采蘩看他点头,接着问道,“你让他们到凤尧村来,什么时候?”他之前一直在北齐领军作战,就算扮假山长那会儿知道东葛青云欲拆穿她而立刻作准备,时间上却对不起来。
其实独孤棠跟采蘩说回北周,也就是魂舞之后,即刻派人查凤尧村的事。不为别的,就是防以前害她和她父亲流放的那些人。采蘩要在北周无后顾之忧的生活,必须将她的新身世做到尽善尽美。他起先以为她信口开河,没想到查下来煞有其事,要不是他清楚被称为繁丫的那个姑娘根本不是她,他也会当真。但只要深究,还是会露出破绽。他所做的,只是将这些破绽掩盖得更深更好而已。在军营中想出的不止是对敌之计,还有助她之计,且早有打算。
独孤棠扔几根枯枝入火堆,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就道,“你要说的谜和齐真地志有何关系?”
他,不想邀功,而她就在眼前,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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