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珠不得不感叹郭贵人与宜妃的姐妹情深。
进了宫,还能拥有真心的人太少,反而显得郭贵人与宜妃之间的姐妹情难能可贵。
也或许是她们不愿在宫里无依无靠,彼此就是对方惟一的依靠,才能这般为对方着想。
……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御花园里,菊花千姿百态,花香浓郁,衬得徜徉在花香中的美人如兰似菊。
钮祜禄贵妃邀众嫔妃于御花园中赏菊。
或美人迟暮,浅笑安然,或人比花娇,俏丽多姿。
不同的景汇成一幅美不胜收的花卷。
郭贵人站在英珠身侧,凑近她,眼睛瞟向某处,“呶,瞧见了没,果然是有些本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被谁欺负了似的。
聪明点的都离她远远的,谁敢跟她走一块儿?有些人啊,如那鹤立鸡群,再年轻鲜嫩又如何?
前些时候还有人巴结她呢,这会儿都成了酸言妒语。
那年轻鲜嫩的容颜就是个招人妒招人恨的玩意儿,还敢做出那副模样,呵,倒霉的还在后头。”
英珠看过去,新封的玉答应一身藕荷色旗装俏生生立在一丛菊花旁,却是形单影只,不远处的几位低位嫔妃对她指指点点,眼中的妒忌与幸灾乐祸毫不掩饰。
此情此景更显得玉答应凄凉无助,柔弱无依。
那些指指点点的嫔妃都是进宫多年,早已失宠了的。
宫中年轻的嫔妃不多,那不得宠又整日无聊的人自然都瞧不惯年轻好颜色,十分突出的玉答应。
尤其是那玉答应近来成了许多嫔妃眼中的笑话。
人总是习惯落井下石。
尤其是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或物。
英珠就瞧见那以前瞧不惯她的僖嫔赫舍里氏慢悠悠,趾高气昂地走到玉答应面前。
不知她要做什么。
好歹也是个嫔,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小答应吧。
结果那僖嫔不知说了些什么,玉答应委委屈屈地垂下了头,远远地,还能瞧见那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英珠:“……”
这是把人弄哭了?
僖嫔可真行。
郭贵人也愉快地看起了好戏,“这僖嫔做惯了出头鸟,就看她如何应付。”
果然嫔妃之间总是少不了好戏。
英珠也好奇接下来的画面。
玉答应的反应显然更加惹怒了僖嫔,一顿尖酸刻薄的训斥就带人离开了。
没了可看的,英珠就收回了目光。
亭中坐着的是钮祜禄贵妃和七妃,正相处融洽,言笑晏晏。
钮祜禄贵妃冷不丁看向德妃,“你宫里那位玉答应着实不行,满身小家子气,动不动掉眼泪,让人腻味。
有空好生调教调教,没得让人笑话,好歹是小主了,还这副模样。”
德妃一张脸顿时青白交加,半晌,才强笑了笑,“臣妾谨记。”
垂下眸,一双眸子闪过一丝阴翳。
惠妃掩嘴笑道:“都说那玉答应像年轻时候的德妹妹,我怎么瞧着一点也不像?
德妹妹当年可比那玉答应要有风姿多了,皇上可喜欢了,这玉答应可及不上德妹妹的十分之一,德妹妹说是吗?”
这话不知是赞是贬。
德妃脸色更是难看,却笑对惠妃,“惠妃可要慎言,没影子的事儿也说的有鼻子有眼。
不过是皇上瞧上了我宫里的一名宫女,你也不必如此酸吧?让人听到了,没得丢了你惠妃的脸。”
惠妃脸一沉,冷笑,“呵,我有什么好酸的?区区一个答应,不过得了几天宠,又学不成你德妃,我有必要酸吗?”
瞟了那边的玉答应一眼,嘴角扯起一抹轻视,“不过就是一个替代品,而这替代品于皇上而言只是个玩意,还不如人家丽嫔,那才是实实在在的宠。
有些人啊,就是瞧不清自个儿的身份,一把年纪了,还指望别人代自己获宠,好像才能证明皇上依旧记得她,臊不臊得慌?”
这话就愈发刻薄了。
荣妃眼见着气氛越来越僵,忙打圆场,“好好的赏花,怎么就吵起来了?
惠妃你也是,就不能少说两句?”
惠妃笑呵呵道:“几句玩笑话,某人当了真,怨我不成?还是自个儿被说中心思,心虚了?”
最后还是贵妃钮祜禄氏蹙眉发了声,“行了,少说两句。”
惠妃这才住了嘴,扭过头去,神色间可见得意。
相反,德妃阴沉着一张脸,却什么也不能说。
钮祜禄贵妃看向沉默赏花并未参与纷争的佟佳氏、博尔济吉特氏和赫舍里氏,目光落在平妃赫舍里氏身上,眸中划过一丝阴霾,却笑了下,“平妃妹妹好兴致,这般专心致志,是赏花呢还是赏人?”
平妃赫舍里氏回头,露出一丝温婉得体的笑容,“花好,人也好,这景赏了这么多年,虽说一成不变,可这趣事也是不少呢。”
钮祜禄贵妃抿了抿嘴,道:“平妃还是这般细心,总能瞧见不一样的景,让自己开心。”
也看向亭外的景致,眼眸幽深,“这宫里的景是许多年没变了,都是这几个老人,也许久不曾有婴啼之声了。
不知下一位会是谁?”
钮祜禄贵妃笑了下,握住平妃的手,“本宫倒是希望平妃你能再为皇上诞下龙嗣,太子也会有一个相同血脉的亲兄弟,互相照应,你说是吗?”
平妃嘴角的笑窒了窒,很快又恢复了神色自若,“若贵妃有喜,那才是好事呢。”
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