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海淡淡看了她一眼。
赵红梅还想不明白,“那从卖他的货里往回找这些钱?”
于大海蹙眉,“厂子里好几个仓库,你要的高一次两次他发现不了,时间久了自然会发现,我给他找的人,收货价格高,他会怎么看我?”
“要是没有你,还论不到他做这买卖呢。”赵红梅心知于大海并不是向着高铁山,可一想到高铁山是他小舅子,还是忍不住吃醋。
于大海心情好,皱了皱眉没揪着这事不放,“他没有进货资金,我让他先找买家,这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天可以收到钱,不过在他看来,也是你肯松口,才能谈成这生意,等他再联系我的的时候,我只说你们七三分,你这边七,他那边三,他也不会反对。”
空手套白狼,别说别他三,就是分他一,他也得挺着。
“这边分到的七,我三你四。”于大海说的好听,“委屈你偷偷跟着我,我能力有限能给你的东西不多,现在有机会能挣钱,就多分你一份,你也存点私房钱。”
只要赵红梅去想,于大海和高铁山有什么区别,真较真起来,他才是空手套白狼,高铁山起码去找买家,面上跑这买卖,赵红梅又利用职务之便,担着风险,只有于大海在中间说几句话,搭个桥就能拿到三。
偏他这副虚伪的作派,赵红梅看不出来,一听到甜言蜜语,赵红梅哪里还分得清方向,“大海,我心甘情愿跟着你,我知道你想给我名分,可现在不是时机不行吗?”
哄骗了一番赵红梅,于大海将生意谈成了。
回城之后,捉襟见肘,甚至最后还要赵红梅给钱,才能坚持到开工支,于大海一直也没有忘记当时他接过五块时的心情,他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要有钱,要努力挣钱。
挣钱的决心是有,可现实又狠狠的打击着他。
工资就那些,任他在怎么努力,不是技术工种,工资提不上去,职位又不能升,只能是每个月那点工资。
平里在大家眼中的他看着很风光,年轻有为,刚回到厂子就是车间主任,更得到厂长的重视,别人面上对他也恭敬,但这些都不能顶钱用,家里还是穷,每天吃着难以下咽的苞米面糊糊,刚开支手里的工资,当天就交出去一大半,这边的开销恨不能把一分钱分成两半花。
于大海好面,纵然急的嘴里起泡想挣钱,也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来过,今天高铁山的出现,让他看到了机遇,他压制着心底的机会,哪怕在赵红梅面前,他也没有表露出来,只说是为了让赵红梅挣些私房钱。
往车间走的路上,于大海一个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虎落平原被犬欺,以前他面上对谁都不卑不亢,却实则是一点底气也没有,现在不同了。
于大海心里高兴,也没有注意道从旁边的小道走过来的两人,林江和刘强看着于大海一个人笑着走远了,才收回视线。
“一个人走路都能笑的这么开心,这是中奖了?”
林江道,“听说今天他小舅子来了。”
刘强恍然,“一直知道他们夫妻感情好,却从来没有听秀芬提起过她娘家的事,现在老丈人家里来人了,就把他乐成这样...”
刘强邹邹嘴,秀芬做生意都瞒着于大海,“看来他们夫妻也不似面上看到的那样好。”
林江不喜欢谈论这事,“房子收拾的怎么样了?”
“秀芬临走前给的那个图纸你也看到了,就是在墙上钉些木板,这个好弄,晚上下班我自己去弄。”房子租下来之后,刘强就简单的画了图纸给高秀芬,高秀芬没有机会去,只能通过平面的图纸看到房子结构,最后在平面图纸上又添添减减,简单的让两个人装修一下,“就弄几个木板子钉在墙上是不是太简单了?”
“不是还有放货的架子吗?”林江回想了一下那个简单的图纸。
“秀芬让弄的架子都是摆在房子中间的,也没有像现在商店一样靠墙的架子,连柜台也没有。”刘强总觉得这样太简单了。
林江到觉得挺好,“就按她说的弄吧,咱们俩只管进货,怎么经营是她的事。”
这话刘强没反驳,说到生意的事,他总是很激动,“咱们这生意能挣钱吧?”
“东西南方进来的,咱们这哪都找不到的样子,你说会不会挣钱?”林江嫌弃的瞅他一眼,“你智商这几天怎么下降了?”
刘强不满,“谁智商下降了?我是高兴的好不好?以前做生意都偷偷的,就怕被人按上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现在虽然没有人管了,政策放开了,可我这心还是七下八下的,就觉得不踏实,有些不真实,像做梦一样。”
林江看不起他这副没经过大风浪的样子,“那等数钱的时候,你岂不是要晕过去?”
“我哪那么没见识,你少看不起我。”刘强不瞒的低估一句,唇角却裂的大大的。
自从那天要与林江他们一起合伙做生意后,夫妻之间的那点事,刘强也没那么难受了,虽然脸上被老丈人打的肿了几天,蒋梅也回了娘家,刘强却像没事人一样,更没有去接人。
他像着了磨一样要努力挣钱,还要挣大钱,到时就让蒋家人看看,让蒋梅看看,看看她是不是瞎了狗眼。
高铁山这边一有了承诺,直接就去找同学了,面上是和同学聊天,又是吹捧又是羡慕,将两个同学忽悠的飘飘然,无意间就把是什么样的人买瑕疵齿轮,他们是怎么挣钱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