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话的语调很温和,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上,带着的淡淡微笑恰到好处,说话的神情又是那么平和,可说出的每个字都让谢凉后背发寒。
他倒背着手,走到院子门口,院子门边,阎肃等在那里:“年总。”
“把他送回去,我不想星河再看到他,回头嫌恶心,她又不想吃饭。”说完年伯同回屋。
不多时,大杨提着谢凉的行李出来,“你走吧,刚好有车去市区。”
谢凉一激灵站起来,“现在?”
“你运气好,现在有车。”大杨把他的行李和相机包放到他面前,“工资会按照合约打到你卡里。好自为之吧!”
看着谢凉现在这样,大杨又觉得他可怜。毕竟,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确实不容易,但是谢凉真是他见过的那么多毕业生里,最不让人喜欢的一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真是处处都让人不高兴。
爱吹牛这个大杨能理解,男人嘛,越没本事越怕被人看轻所以就越喜欢吹牛,大杨刚毕业那会,也会说大话,但是他说完了自己会拼命把说过的大话都补起来,而不是说完就忘。谢凉就是典型的嘴炮上不认输,至于自己说过什么,完全不记得,下次继续吹。
新人当助理,短时间跟不上也能理解,关键是要踏实的学,要看,比如小方那样的,她不会打光,可她非常聪明,怕记住,甚至拿笔画示意图,来让记住每次打光的要点。谢凉呢?不能说他,说他他就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就好像他的面子大于天似的。
现在看他焉成那样,大杨有点不忍:“车就在门口,你快点走吧。”
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说不定,自己好心还会被当成驴肝肺呢。谢凉自己背上包,拿上相机,朝门外走去,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开车的司机是个神情严肃的平头男人,他看了谢凉一眼,“上车。”
谢凉赶紧上车:“谢谢大哥!”
大杨探头:“阎哥,带他到市区。”
阎肃点了下头,启动车辆走了。
……
镇中心唯一的酒店里,酒店里最豪华的一个房间内,沈一玮穿着丝质睡袍,手里端着红酒杯,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身后,两个助理正合力给酒店房间里的那张大床铺上自带的床单和被罩,就连几个枕头的枕罩,都带了好几个备用的。
经纪人正给床头的花瓶插上特地买来的鲜花,“这花不错吧?我楼下花店看到的,看起来不错。”
沈一玮伸手把头发刮到耳后,转身看着经纪人:“一般吧,这种小地方,能有什么的好东西?”看了两个助理一眼,“动作利索点,这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两个助理也不吭声,只是尽可能快的把事情完成,“沈小姐,金姐,好了。”
“都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经纪人看了她们一眼,等关门声响起来,经纪人才说:“助理哪有那么顺心的?我也知道她们不灵活,这不是没办法吗?你就忍忍,等遇到适合的,高价我也给你挖过来。”
沈一玮伸手把酒杯放到床头柜上,抓了抓头发:“出来四五天,头发都没时间保养。”
经纪人看着她油亮光泽的头发,笑道:“你这话要是被人知道,看人家怎么说你。你这头发还不满意?那些发际线快要到头顶的小花还不得气死。”说着,经纪人抬眸看了她一眼,“这几天情绪似乎都不对,怎么了?还是拍摄的时候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沈一玮往床头一靠,两条修长笔直的漂亮长腿从睡袍出露了出来,她微微眯着眼,千种风情万种妖娆,在一颦一笑中尽显,“我在想,那个丫头。”
经纪人一愣,“哪个丫头?”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小方?”她点点头,笑着说:“小方确实让人觉得……”她想了想,用了一个词:“不可思议。”
“像那个孩子……”
经纪人再次一愣,“孩子?”
沈一玮说:“那个叫小方的丫头,像那个孩子。”
经纪人一惊:“难道……?”
沈一玮又说:“她说她姥姥姓曹,曹同之。”
经纪人盯着说:“一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母亲姓曹,谁都知道她叫曹亦。”沈一玮说:“其实他们那一辈的文人,都有字。只是我不知道叫什么,又或者,告诉过我哦,但是我不记得了。我怀疑她就是那个孩子,她故意说一个假名又或者她说的是我母亲的字?我妈是摄影师,那个孩子跟着我妈长大,受我妈的影响,所以也要当摄影师?”
“所以你故意跟她说她不适合当摄影师?想要看看她的反应?”经纪人笑着摇头:“一玮,你不要疑神疑鬼,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如果不是巧合呢?如果她就是费尽心思,通过各种手段接近我呢?”沈一玮握拳,冷冷道:“我被威胁一次还不够?难不成还要被两个毛孩子威胁第二次?我不能让她得逞!”
“一玮!”经纪人急忙按住她:“小方不可能是那个孩子,不过是有些巧合罢了。你也知道,这世上很多事都很难说清。如果真是那个孩子,如果她真的是想接近你威胁你,你就没想过,她怎么可能在看到你的时候那么冷静?那么淡然,那么的……”
“就是因为她太过冷静,太过淡然太过冷漠,所以我才更怀疑!”沈一玮说:“她恨我,所以才想要接近我,报复我。”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