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十七回道:“回大人,我现在脑子里还有点乱,等晚上睡觉之前,下官一定会回忆这一天的功过得失,想想如何尽快适应兵马司的职务!”
常玉哈哈大笑:“曾子云,吾日三省吾身,张大人第一天上任就开始自省,果然是深得先贤之风,佩服!佩服!”
张十七赶紧低头称逊:“大人,卑职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自然得好好总结,怎么敢谈有什么先贤之风。”
常玉拍拍他的肩:“好了,张大人,你也不必再谦虚了,现在已经过了当值的时间了,你着急回府吗?”
张十七摇了摇头:“不急,大人有何吩咐,只管照说。”
常玉点点头:“你今天第一天上任,便立下功劳,我想带几个副指挥请你吃饭,一则替你洗尘,二则也趁机说说话,大家多熟悉一点!”
张十七救了一个下午的火,颇有些劳累,本来想推辞,可想到自己第一天当值就不合群,显然很不合适,于是躬身道“那怎么可以?小弟初来乍到,一切都要向各位大人学习,这个东无论如何得由小弟来作?”
常玉道:“本来呢,这个接风宴可以由司内公款开支,只是朝廷给兵马司的预算实在太少了,稍微丰盛一些,肯定就超标了,一旦被御史们弹赅一把,只怕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张大人才任职,必定囊中羞涩,所以这个饭,还是由我来请吧?”
张十七连连摇手:“几位大人都是我的老师,机会难得,小弟正好可以向几位哥哥请教一番,哪有老师和学生一起吃饭,却又由老师付钱的道理?”
常玉与汤慕颜对视了一番,笑道:“也好,皇上对你们徐府一向赏赐极隆,徐府又与沈家一向交好,要论财力,你们徐府在重臣中当数一流,张大人又是徐府精英,肯定要比我们富,那我们就来吃大户。”
张十七笑笑:“各位大人见笑了,关于我们府里经济方面的事,小弟一向来很少知道,先父在世时留了点积蓄给我,一两餐饭钱,还是付得起的。”
他现在兜里揣着张云海留给他的一把银票,数额有多少,连他自己都没细点过,他原来想拿这些银子去购置一处清净的宅院,而去一般地方吃一顿,十两银子已经是天价,自然没有什么压力。
常玉问道:“张大人,那你看我们去什么地方好?”
张十七回道:“我年龄尚小,对金陵城中也不熟,自然由众位哥哥作主。”
汤慕颜道:“城北临江楼里每天都有长江里捕上来的鲥鱼、刀鱼、江鳗种种海鲜,而且风景秀美,算是不错。
城东天上居酒楼里善做烤鸭,咸水鸭也是金陵城中一绝,还有石臼湖引来的湖蟹,银鱼,每天都宾朋满座。”
沐无敌却道:“哪两个地方的菜虽然都不错,可是酒太差了,要喝酒,得去城南太白楼,那里的女儿红在金陵所有酒家中称得上一绝,酒坛子一开,香飘数量,能把那些老饕的魂都勾走,还有,那里有歌舞伴奏,也是金陵其他酒楼没有的。”
三个副指挥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金陵城内著名的酒楼,这些酒楼,有些张十七陪着徐景永去过,有些却连听都没听过,只可惜那时候他只有站在旁边看着的份,里面的食物味道如何,他从来都不知道。
他只好道:“常大人,您是司里的老大,还是由您来定吧。”
常玉问其他三人:“几位大人所说的地方都很好,不过呢,这些地方都太热闹,我们兵马司的人平时接触的人太多,难免会遇到熟人,万人被人告发我们在这种名家酒店大吃大喝,说不定会惹上什么麻烦。”
沐无敌满不在乎:“管他们的呢,我们化自己的银子吃东西,谁能管得了?”
邓中军在一旁劝道:“沐大人,我觉得常大人说的在理,我们兵马司虽然是个衙门,可最大的常大人也不过六品官,在金陵城内简直就是芝麻绿豆,低调一些是对的。”
沐无敌苦了脸:“冷清一点的小饭店,我倒也认识几个,只是里面都太局促了,菜又少,凑和一餐还行,要搞聚会,实在不合适。”
汤慕颜道:“我倒想到一个好地方,我们可以去秦淮河里租条船,到船上慢慢吃,那什么音乐啊,美酒啊,歌舞啊,应有尽有了,而且船划出河去,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管了,就是费用大了些。”
张十七立马表示欢迎:“秦淮河是好地方,我以前经常随公子一起去泛舟,许多大舟上有厨子,做菜很不错,汤大人既然属意秦淮河,那就秦淮河吧。”
他这么一说,常玉等四人都误会了,不过他们想着张十七虽然年龄不大,可是办事干练,在徐家如此受器重,也许早就混迹于秦淮河也未可知。
不过张十七的年龄实在小了些,他们都用比较异样的目光看着张十七。
张十七没弄懂这种异样的意思,只以为四人怕价格贵,他想也不想,便从怀里拿了两个十两的金元宝出来放到了桌上:“众位大人,不必担心,那就去秦淮河吧。”
这个元宝还是他上次去石臼湖以后,石湖帮人给他的石超群的遗产,他那时候既没给张云海,也没给林若初,都留在了自己的身上。
常玉等人一见大喜:“好,那就一起去秦淮河,给张大人放放血!”
五个人换了便装,骑着马来到秦淮河边的码头边,张十七就要去雇船,被常玉给一把拦住了。
张十七很是不解:“怎么了,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