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祖点点头:“好,我暂且相信你说的话,现在让你的手下把腰牌都拿出来,如果他们全是锦衣卫的人,那么今天的事确实是误会,这立刻就放人!”
卢卓期期艾艾地道:“徐大人,这中间有些情况,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是锦衣卫,其余的人,全是武当派的,是我临时借来的。”
徐辉祖满脸嘲讽:“卢大人,这件事,我就不懂了,你们锦衣卫是派不出人手了吗?你们的行动居然要向武当派借人?
而且,你刚才说你们埋伏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引出白莲教在京城中的内应,可是据我所知,你们是绑架了东城兵马司张指挥的幕僚,想胁迫兵马司内的两位指挥作为劫法场的内应,这也叫钓鱼?你钓得是谁?”
卢卓连忙指着白无涯大声道:“是武当派,武当派的人招供说,彭玉琳起事之前,曾来京城,当时是张大人前去通知他们赶紧离开,他们说,张大人是白莲教在京城中的内应,只要能引张大人上钩,必能真相大白!”
徐辉祖脸上嘲讽的意思更甚,他反问道:“现在得出什么真相了?”
卢卓连忙点头哈腰地道:“张大人精忠报国,忠心耿耿,完全不需要怀疑!这完全是误会,是误会,这不关我的事,我完全是被武当派的人骗了!”
徐辉祖的呵呵一笑:“张大人自小在我徐府长大,他父亲刚刚在为了保护燕王和晋王而死,连皇上都下诏嘉奖他们父子的忠心,他对我大明朝的忠心自然无需怀疑。”
他笑着笑着,脸色突然一变,厉声问道:“可是你说的这个误会,却是未必,我且问你,既然是锦衣卫的行动,为什么这里除了你以外,竟然没有第二个锦衣卫的人,你们锦衣卫千户的权限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吗?
其次,据我所知,对燕王和晋王的刺杀案中,武当派是重大的嫌疑人之一,你们锦衣卫是本案的审理人,你没有做到对武当派避嫌,反而招集他们参与所谓的行动,锦衣卫的办事程度是这样的吗?
还有,你说这块铁牌是从白莲教匪首彭玉琳处搜来的,那就是说这块铁牌是十分重要的证物,你把这么重要的证物拿出来,经过了谁的同意,如果丢了,由谁负责?
再有,就假设你们行动是钓鱼,刚才张大人已经义正辞严的拒绝了你们的要求,并且已经跟你们生死相博,这种情况下,你们为何不向张大人表明身份,而是要倾巢出动,务必要把张大人拿下?这还是钓鱼吗?分明是想杀人灭口!”
卢卓额头的冷汗滚滚而下,这些问题,他连一个都答不上来,如果徐辉祖现在以处决白莲教的理由把他们全都杀了,他就连上诉的理由都没有,只能白死。
徐辉祖冷哼道:“卢卓,答不上来了吧?你还不交待为何与白莲教勾结,联络人是谁,明天何时行动,同党在那里,趁现在你快快回答,还有机会立功,不然后果如何,你作为锦衣卫的人,只怕是最清楚的!”
卢卓脸色变了好几变,突然喊道:“徐大人,这次行动,是冯双全李大人吩咐下官办的,大人只要去问一问冯大人,就清楚了!”
徐辉祖俯下身来,小声对卢卓道:“我早就知道这是冯双全的计谋,他以为可以通过搞张十七牵连我们徐家,然后去向他的主子冯胜邀功对吧?”
卢卓满脸骇异,颤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徐辉祖呵呵冷笑:“卢卓,你就是个没脑的白痴,如果你这次真的可以成功陷害张十七,冯双全或许真会提拔你,现在事情败露了,冯双全还会承认吩咐过你办事吗?”
卢卓傻傻地看着他,终于发现自己似乎跌入了一个巨大的深渊,不管从什么角度出发,他的未来,都已经黑了。
徐辉祖看着他几近崩溃的表情,如同猫戏老鼠一般在他耳边道:“你得为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想让我放过你,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卢卓颤抖得更加厉害,呆呆地道:“是,我好好想想,我好好想想,我想活下来,我一定要活下来,大人,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要活下来。”
徐辉祖哈哈大笑,对一众士兵道:“传令,将所有的嫌犯都押回去,留下两队士兵在此埋伏,若再有人再来,一律擒拿。”
张十七长长吁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刚才他把情况跟杨老板说完后,杨老板第一个判断就否定了白莲教绑架王嫱的可能性,原因很简单,白莲教根本不认识张十七,不可能费尽心机冒打草惊蛇的危险来绑王嫱。
如果是李千钧动得手,他不可能假造一条白莲教的信息,毕竟此事非同小可,万一以后追查起来的话,光凭这条信息,就可以让李家吃不了兜着走。
杨老板让张十七回忆与白莲教的相关信息,张十七突然回想起来,那天武当派的红颜白发和黄兴曾经偷袭他,想让他去锦衣卫证明武当派与彭玉琳并无干系。
可王嫱成为他的幕僚是今天才发生的事,他、沐无敌和王嫱一起上街买衣服更是偶然事件,武当派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把时间掌握得这么清楚。
唯一的破绽,是他刚才听到关于彭玉琳的信息时,表现的极为异常,而这个异常却被冯慕颜给察觉到了,而且冯慕颜还清楚他、沐无敌和王嫱三个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也能准确的预料到他们出兵马司的时间,然后精准地对王嫱动手。
所以,杨老板判断绑架很可能是由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