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梅叹了一口气,仿佛自言自语道:“二十年前,我们岁寒三友纵横天下,只要是被我们盯上的北元鞑子,从来跑不了,只有在十多前年,我们去行刺王保保,才失败了一回。
二十年后,我们三人再次出山,没想到居然会遇到你们父子,真是天数使然。
二弟、三妹,大哥不知道你们心里早就有了彼此,这二十年来,大哥一直梗在你们之间,害你们不能长相厮守,是大哥错了,今天大哥给你们赔罪了!”
他的右手虚一运劲,刚才被张十七斩落在地上的半把钢刀突然跳了起来,他将钢刀对准自己的腹部,大声喊道:“众位兄弟,今天如果我们抓不了燕王,人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别管我,一定要擒住燕王,如果擒不了,就当然格杀,我们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灭我们江湖,我们就灭他们朱家!”
说完之后,他将长刀直插入自己的小腹之中。
张云海目眦尽裂,他知道这一招的名字叫天地同寿,只在自己被敌人所制以后,刀插自己小腹后,再入敌人的小腹,先伤已、再伤敌,与敌人同归于尽。
此时,张十七身在戏子的身后,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而且张十七的身形较矮,断刀从毒梅的腹中透出以后,将会直中他的胸膛。
张云海再也顾不得压制毒性,一招大鹏展翅,向戏子疾扑而去,那戏子不避不让,任由他一掌击在胸品,掌力透出,又将张十七击到台下。
可此时,张云海的胸口却是一凉,已经被毒梅手上的另外半截断刀给插了进去。
原来毒梅明白自己绝无幸理,而且岁寒三友只剩下他一人,他早就不愿意独活,这才使出这招天地同寿。
但他真正想同归于尽的目标,却不是张十七,而是张云海,他知张云海心疼儿子,必定前来救援,因此断刀虽然入腹,其实只是虚张声势,根本没有深入。
直到张云海跃过来救援,他任由张云海的大力鹰抓功穿透自己的胸膛,却将另半截断刀捅进了张云海的胸口。
如果在平常,这等招式肯定无法成功,可是张云海刚才中了毒,身形本就不灵,后来一心只想救张十七,根本想不到那么多。
毒梅口中鲜血长流,脸上却笑得极其欢畅:“二弟,三妹,大哥终于替你们报仇了,黄泉路上,由我们三个人同行,就不会再孤单了,你们等着大哥,大哥去给你们主持婚礼。
这位大侠,这个院子里除了你,再也没有什么高手了,你一死,燕王照样还得落于我们的手里,哈哈哈哈,只要任务完成,死掉我们三个人,也值了!”
张云海胸口中刀,立时明白自己难逃过这一劫,他冷冷地道:“毒梅,我们这里得确没有高手了,可你带来的人中,同样没有高手了,我儿子还在,他拿着那把匕首,你们这帮人中,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毒梅一愣,还想说些什么,张云海手上一用力,直接震碎了毒梅的心脏,可这时候,一阵晕眩猛然袭来,他明白自己的内伤加上外伤再也无法压制毒性弥漫,死亡已近在眼前。
他盘腿坐下,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头,让自己保持片刻的清醒,然后回头对张十七道:“十七,义父需要运功疗伤,暂时不能保护你,你自己小心!”
此时,其余刺客见到首领死得惨烈,激奋之下,再次向剩余的兵丁猛攻,而军士们经过开始时的慌张,已经回过神来,他们组成阵势,依靠人多,勉力与刺客位对抗,双方都悍不畏死,倾刻各有数人倒在血泊之中。
张十七也正自担心张云海,耳听见张云海说要疗伤,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来不及想其他的,连忙相助士兵抵挡刺客,仗着匕首锋利,在数招间就削断的五个人的兵器,然后士兵们趁机将他们杀死。
其余刺客忌惮他的匕首锋利,避开了他,只对普通军士动手,只几个回合,又有十数名士兵倒在地上。
徐辉祖眼见自己这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心里越来越是惶急,他在地上拾了一把长刀,护在燕王前面道:
“院中战斗那么久,却没有一个士兵进来支援,极有可能刺客假扮守卫挡在大门口,我们在这样待下去就是坐以待毙,为今之计,只要我们能退到街上去,让骁骑营的人一拥而上,定能将这些刺客斩成肉泥。”
燕王点点头:“依你所言!”
一众人围着燕王等三人向院门口撤退,可没想到守在院门口的戏子武功不弱,舞动着长刀,倾刻间连杀三四人,顿时把一群人都吓住了。
徐大突然喊道:“带数字的,徐家把我们养大,现在是报答徐家的时候了,这些人是北元鞑子,与我们有杀父杀母之仇,此仇不报,如何为人?”
他大叫一声,猛地向守院门之人冲去,那守卫之人挺起长刀向他疾刺,可徐大不避不让,任由那刀子扎入腹中,直没之柄,守卫之人想要拔出长刀,可是徐大却用手死死地抓住了刀子,任他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挣脱。
他刚待要用另一个手去向徐大推开,却发现左手一痛,原来已经被徐二咬住了手指,跟着徐三徐五等人蜂拥而上,将他挤成了一个大肉球。
他运起内劲,刚将身上的人弹开,可是更多的人却蜂拥而至,徐七更是一口咬在他的喉咙这上,一瞬间已是鲜血长流。
他惊惧异常,运起手掌,竟然直插进徐七的胸口,可是徐七完全不顾胸口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