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万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心中突然泛起五味杂陈,眼中有某种酸涩的东西正要拼命涌出来,他看着渐渐恢复了常态的张十七,心里长长松了口气,很罕见地跟张十七告别:
“十七,师父一直担心你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以后会过不去,现在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坚强的多,我可以放心了,我这就走了。”
张十七的眼圈红了:“师父,谢谢你能来这里看我,那个,今天晚上,你能不能留下来,我爹死了,我的哥哥们也死了,若初虽然没事,可她去当郡主了,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了,我身边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真的好孤独!”
蒙面人微微叹息一声:“十七,虽然长大很艰难,可是,你应该长大了!”
张十七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师父,从明天开始,我就真的长大了,可是,今天晚上,就今天晚上,是最后一个晚上,行吗?”
蒙面人只好重新坐下来:“好吧,十七,师傅不走,但是你要答应师傅马上睡觉!你现在身体太虚弱,必须马上休息!”
张十七十分高兴,把头挨在蒙面人的腿上:“谢谢你师父,我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师父,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虽然你总是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你心里对我一直都很关心,真的很关心”
蒙面人看着张十七说着说着,慢慢的睡去,心里突然间泛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之感。
他早已经忘了,这种温暖的感觉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也许是他为了埋葬横死的父母,所以逼着自己卖身为奴的时候吧?又或者是为了执行任务,第一次把刀举向无辜者的那一刻吧?
而自从做鹰犬以来,他已经变成一部最可怕的杀戮机器,对或者错、活着或者死去对他而言已经不再是意义,良善和同情更是多余的累赘,只有麻木和莫不关心才可以让他不必去拷问自己的灵魂。
世间种种于他而言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他心头的血早已经冻成了冰,可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却感到有一种奇特的生命力在他的血液和灵魂中重生。
他现在分不清,究竟是他在温暖着张十七,还是张十七在温暖着他,这种温暖的感觉真好,不管付出多少大的代价,他都不舍得失去这样的温暖。
他与这个孩子之间的牵绊,是宿命,不可改变!
他看着张十七沉睡时候所露出的淡淡的忧伤,也不自觉地跟着皱起了眉头,未来的路还很长,张云海已经沉眠在了地下,他会尽可能的代替张云海的作用,指引着张十七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张十七再次醒来的时候,蒙面人已经离开了,留给他的,是一盒热腾腾的包子和一本书手,上面还有一封书信。
张十七打开信封,信上的字迹很是漂亮:
“十七:
你答应过师傅的,从今天开始你就长大了,师傅相信你一定会成为比你义父更了不起的人!
我把眠花心法的第三卷留给你,你可以慢慢自行学习,如果有不解之处,下次见面时你再问我,保重身体,遇事多多思考,
还有,黄兴的点穴明日中午可解,你在明天中午之前让人把他交给徐辉祖去处理就行!
师傅上!”
张十七看看手书,果然是眠花神功心法的第三卷,他的眼眶湿湿的,心里暖暖的。
他正在看信,墓园门口开始热闹起来,原来徐辉祖知道他要守墓,一大早就让徐十三上来陪着他,跟随着的还有一队巡城的军士,帮着搬来了寝具、炉子、粮食和蔬菜等物。
张皱眉头,他本来想一个人静静地留在这里,而且他也不愿意有人伺候,可是转念一想,徐辉祖特别让徐十三来这里,自然也是考虑了徐十三的身份,而且徐十三和逝去的所有人都学有感情,留在这里,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而且,他正好可以把黄兴交给这些巡城的官兵处理。
他悄悄把带兵的小队长拉过来,小声道:“将军,昨天晚上有个小贼跑到墓园里来想要盗墓,被我拿下了,现在交给你,你去交给徐将军,就说是你们巡城的官兵拿下的,也算是大功一件。”
小队长一听,大为兴奋,随便又抽着手道:“这是张大人的功劳,小人怎么可以冒领?”
张十七摇摇头道:“我现在是丁忧,要在墓园守上些日子,不方便去衙门办手续,将军们既然赶上来,便算是讨个彩头吧。
你带小贼下去以后,顺便跟徐将军建议,让他加强王府墓地的守卫,免得再有小毛贼前来骚扰!”
小队长立即便义愤填膺起来:“那个不长眼的小毛贼居然敢来中山王爷的墓地撒野,兄弟们这就去把这个大胆狂徒给揍个半死。
张大人放心,我一定向将军建议,以后不会再让类似的事件发生。”
张十七带着士兵来到张云海的墓前,黄兴依然躺在地上半点动弹不得,他在草众中躺了一个晚上,衣服被露水打了个半湿,脸上全是被各种虫咬后留下的包包,那模样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不过他的性子倒也极硬,看见张十七带着士兵进来,愣是一声不啃,坚决不愿意向张十七求饶。
指着封墓石道:“将军你看,这盗墓贼已经把封墓石给砸碎了,幸亏我发现的及时,不然我爹的墓就危险了!”
小队长看了看封墓石以后,抬腿就踢在黄兴的身上:“小贼,你竟然敢盗中山王墓园中张大人的墓,知不知道这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