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时夏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草稿纸而已,买什么不好?
她把两种黄纸拿到油灯下细细对比。
她当时会那么毫不怀疑就付款的另一个原因在于,在她看来,他们以前用的那种就已经算糙的了。
颜色发黄、边缘不齐都能看到纸的纹理不说,透光看那纸就十分不均匀,还有不少杂质。
她下意识就跟现代常用的纸张对比,自然觉得那黄纸非常差劲,连小学生常用的练习本都不如,更别说和洁白均匀几乎很难找到一丝杂质的a4纸对比了。
自然,她当下就肯定那黄纸是最低等的纸了,完全没想过还能有比它更差的。
因为那么多沓黄纸放一块,乍一看除了颜色深浅略有不同外并没什么太大的不一样。
其实,她第一次看到还以为就是同一种纸,颜色不完全相同只是手工制作的正常色差呢。
可现在自己这么仔细一对比研究,真的还有更差的。
虽然自己之前买的没现代的纸那么光滑,有些显毛糙,但今天买的这种更粗涩。
两种的颜色均匀度肉眼粗略打量是相差不很大,但色度上,后者更黄更暗沉。
透光再看,区别就明显了,还是前者厚薄更均匀,杂质大多只是呈深色针点分布,后者却是还能发现好些指甲长的纤维。
她观察了下两种纸的边,感觉起毛的状况差不多,但她撕了一小块感受了下,发现前者韧性要更好一些,后者偏软。
厚度倒是今儿买的略厚一点点。
总体来说,前者在自己眼里绝对算不上好,但现在全靠同行衬托,看起来它才没有那么赖。
这样对比完之后,她心里那种想吐血的感觉终于好多了。
只是她依然有些为自己随手买的纸竟然花了大价钱而委屈。
差不多都是当草稿纸用的,这个价还不如买下午那种乳白色的呢,看起来都舒服不少。
好吧,其实她心里也明白,乳白纸有些偏薄,今儿的这种有些偏毛,两者可能适合笔触柔软的毛笔,却不那么适合笔触坚硬的鸡毛笔。
自己来用可能小心着还勉强,要是那些把握不好力道的孩子拿过去练习,可能就不是戳了几个窟窿那么简单了。
尤其小胖墩,到时候交上来的估计就是稀烂的纸团了。
如此,不考虑美观和价格的话,确实是自己之前买的黄纸更合适鸡毛笔的书写。
而且,这纸价格看着高,但是用鸡毛笔写差不多3铜币一张的比起用毛笔写0.7铜币一张的,前者能练习的次数还是多一些。
这么一想,这纸的价格忽然就亲民起来。
因为确实自己之前买的其他纸都还更贵,还有好多纸都是如此。
3铜币一大张的价格在所有的纸中顶多算中段,甚至只能算中下。
所以,亲民的理论也不算歪。
如果之后找不到更有性价比的纸,她还是继续用这个吧。
毕竟写字手感很重要。
如果每一笔每一划都要十足小心着来,写字就毫无舒畅感可言了,彻底会变成一种折磨。
她都会受不了,更别说那几个孩子。
油纸和卡纸基本是没有其他纸可以替代,就算贵也只能认了。
好在她早就习惯这么一笔支出,商品定价也是考虑了这些成本的。
或许从另一个角度看,这还是一件喜事,至少他们以后练习毛笔字能大方一些了。
用之前写一张的钱,现在能练六张。
多好啊……
人生常常就是要换个角度看问题,才比较容易想得开。
“砰咚!”
冯时夏闻声连忙扭头,只见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床,这会儿被自己收回来还没来得及叠的床单盖了个正着。
“阿越,你这盖上盖头,是要当新娘子吗?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肆意又张扬,惹来小蠢狗都跟着附和。
这话以前冯时夏没说过,于元听不懂,但他能听到夏夏在外头十分开心地笑,便也跟着“咯咯”笑个不停。
就这么隔着一件床单,一大一小明明相互都看不见,却同时望向彼此的方向笑得像个傻子。
等冯时夏笑够了停下来,肚子都隐隐作痛的时候,扫到床尾里侧叠放的几个对折整齐的枕套才明白小孩是偷偷在帮忙整理东西。
她把人挖出来抱到桌边,让他先喝掉已经温了的羊奶,自己去接着收拾。
叠床单小家伙可能勉强做得来,但套被套肯定还得她来。
许是被买纸的事所影响,在忙活前她同样仔细对比了为做床上用品前后两次买的布。
布料的纹理看起来是差不多的,但触感很不同。
还记得买那块驼色布的时候,她以为是买了一块粗棉布的,可能还是混纺的,根本都不是纯棉的。
因为摸起来感觉有些厚实,又有些发硬。
600多一匹的价格是很贵,但因为棉花本就是天价,她便没有多想。
等后来洗出来越盖越舒服,感觉跟那些细软的白棉布触感差不太多,她才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把材质弄错了。
再后头买了更多的布体验了后,她就更确定自己买的是棉布中上等的那种。
可其实在店里消费的时候,绝大多数的棉布她都分辨不出什么好次来。
完全是凭着直觉,参考颜色和预算来买的。
买回来洗出来到底是匹什么样的布往往都靠运气。
所以,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