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买卖那么自由了都要出示核验身份呢。
她是不去想在外头租房的事了,就连旅馆住宿对她这样的黑户可能都是不成的,一路上估计都只能投宿农户了。
所以,这更坚定了她必须攒钱买上一辆车再出行的决心。
有车的话,只要车厢定做得够宽敞,最好里头打个连车的宽塌——下面能塞东西、上头能睡人的那种,再备足被褥和一应日常用具什么的,直接就能当房车使。
到时就算没地住,找个安全的地方一停,也能将就得过去。
现在么,就算了吧。
有固定“班车”搭乘其实就还好,辛苦也只辛苦出门后上车前和进城后的两小段路,主要是时间上会多耽误一些,但也就两小时多点。
赶车的大爷一直都对她多有关照,现在基本每回都会提前给她预留位置不说,有时她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大爷都会等她。
有时她还挺喜欢这种出行方式的,每天一路上能看看四周的风景,听听乡里人家闲话家常的乡音,还能享受享受随着牛车晃悠悠慢慢向前的悠闲。
她后来又多做了几个草墩子,三个固定放大爷车上,五个固定放了胖大姐那里,然后就在不用随身带那么麻烦了。
不用的时候随大爷和胖大姐怎么安排。
她也不心疼,坏了到时候再编就是了,没什么技术含量的物件,就是费点稻草,废点时间。
说起稻草,她最近确实有点犯愁了,本来后棚两摞高高的干稻草如今被她消耗得都不到三分之一了。
主要是家里几只宠每天都要用得多。
县城里她还真没见卖稻草的,她准备问问屠户小哥看看,说不得哪天得去他们村拉两车稻草才成。
冯时夏这头盘算着自己黑户的事,集风楼二楼,洪新调整好面上的表情,躬身敲了敲里间的门。
“进来。”里头的人语气里有几分被打扰的愠怒。
“汤科长,刑律科的人说上回哑娘子那个案子急着办,有些手续不全。这不,眼见着到月底了,想咱们帮着把户籍一块给补一下……”洪新进门后目不斜视地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些。
他本以为凭着自己舅姥爷的关系,不说自己铁定进州城,至少是能分去郡城的,没想到最后竟落到了渔阳这么一个鸟笼般域界的县城里。
这就算了,户部是他想进的地儿没错,只他是奔着赋税科去的啊,可不是要进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户籍科。
但偏偏那头只给他落了这么一个职位,说是不想来,就得至少再等三年,到时什么个境况谁也说不好?
他年纪也大了,要是有个确数,再等五年他都等得,多少只是家里添口饭的事。
可这没个保证,屋头个个都坐不住了,都劝他接了这差事。
他想着三五年的,说不好自己也慢慢做上去了,出来自己在外头总比听那些个无知长舌妇啰嗦强,便就也来了。
没想到这真坐上这位置,才知道科员说出去能跟官字沾上个边,听着威风唬人的很,其实算个屁。
尤其户籍科事多钱少不说,一点没有自己预想的那般轻松,但凡其他科有点啥事他们都得跟着忙,一出什么事儿了他们还得担主要的责任。
单这些也就罢了,作为基本算是最底层的科员,上头一层层的随便谁一句话就能压死人。
就连偶尔郡城的科员过来办个什么事儿,他们都得孙子似的招待着,生怕被人记上了什么名头。
“所以?你来问我?她哑娘子又不是我家什么人,刑律科问你,你就来问我?你就一直这么做事的?哦,不对,你真是起了个好名字,洪新嘛,在那位子坐俩月多了,还跟第一天来似的,啊?你要是不会做事,趁早把位子腾出来,后头有的是有脑子会做的。”这位姓汤的科长简直都要气笑了。
“……不,汤科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那边要得急,那么些记录得一条条对,我一个人怕是三五天也找不过来。我这边倒没觉得辛苦或是什么的,就是怕耽误了刑律科那头的事儿到时咱们不好交代。所以,科长,您看能不能派几个人帮我?”洪新的右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左手,深吸几口气,努力调整好语气,不急不徐道。
“蛤?”汤科长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掏掏耳朵,走到桌前拍拍洪新的肩膀,面容格外和蔼,“那你想几个人帮你?”
“我想再有三个人的话,抓点紧肯定能赶在月底前处理好。要是有五个人的话那就更好——”洪新惊喜地抬起头,等撞进对方那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子里,最后的几个字彻底就说不出去了。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汗涔涔,快要凉透了。
“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啊?三五个顶什么用?我应该把整个科的人都叫去给你帮忙,是也不是?”汤科长冷笑两声,“你这是有多闲呐,啊?刑律科的事让他们自己忙去。就是到哑娘子那里再问一声的事,你还跟我要人?你可真会办事,啊?”
“怎么不辛苦?可真是辛苦死你了啊。交代?他们自己为的省事不按流程走,要我给交代?他们怎么不找姜县官要交代?也就只能找头你这样的驴拉拉磨了。”
“秋收前人口核查和复核都要保证做好的,现在也没几个月了,你这是都做好了?各村的任调有没有问题的?征兵征役的事呢,这等正经事军部才得问你要交代呢,你拿什么交代?哼,把你那些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