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长失笑,再一次路过门口,他就留意到屋檐角落多了一个大扫把。因为阿元拿不动,院子里也没有什么落叶,他没扎过那么大的扫把。
这么一细想,后棚好像是多了捆竹枝叶,原来装芝麻的竹筒上面多了绳套。
掀开被褥,发现下面的稻草也是被动过的。他原来只是铺上去,这些像是新换的,且都编连在一起了。
吃穿住用,真是哪哪都留有痕迹!这还是个懂得物尽其用,善于改造的女子。
放好被褥又给东叔递上一部分茅草后,于长跟阿元说要去地里,阿元表示自己也要去,于长告诉他家里需要他看着,可能还要给东叔帮忙什么的,这才打消了他的念头。
于长嘱咐好三个孩子暂时不能进屋子去,自己就到屋后兑了一担肥去地里了。
原先预想的地里可能生长茂盛的杂草基本都没见着,看完几块地都是如此。和别家的地对比下就知,不是没长草,而是有人拔过了。
这个人是阿元?是云婶?还是那个已经离开的人?
都不可知。
被于长猜测了一上午的冯时夏吃完早午饭见老人又要出门,她到底是呆不住了,在屋檐下搜寻到第二把锄头,抓着就跟上去了。
孟氏听见身后的动静,却见女子也跟上来了,却不是要走,反而是拿了锄头。要跟自己去干活?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冯时夏见老人没有拒绝,便大胆地跟得更紧了。出了院门往右走,和小家伙家屋后一样,也是一大片地,老人领着她走了50米左右到了一块整过一半的地里。
翻地啊?这活她熟。
冯时夏自信满满,扛着锄头就上了,一锄锄卖力得很。
孟氏倒没想到这女子这么直接,她什么都还没表示,就自个自动自发地干起来了。
只是那拿锄的姿势、下锄的角度、挖的深度以及地里其他杂物的处理,看起来全都只是随便玩玩而已。
果然是个大小姐,梳头都不会,还能指望她干活?
孟氏走到女子身边,强硬地夺过来锄头,让她先看着。
冯时夏察觉到老人的态度,乖乖地站在一边记着要点。
前手握锄柄三分之二处,后手在尾端前面约二十厘米,两手相距约四五十厘米。
前手将锄头抬高过头顶,后手相应压尾端。下锄时前手下压,后手上抬,同时动作。
然后翻出来的大块泥土用锄背敲碎,同时将里面的大块石头和杂草根茎挑出去。
最后混入一些挑过来的一种什么土,平整均匀。
她凑过去细瞧了一下,一股非常熟悉又浓郁的味道窜入鼻端。
“呕~”没有任何准备的后果就是——被制裁。
是鸡粪,混了一些草茎和沙土。
好吧。
原来她自以为已经能及格的课程其实还是刚摆脱零分而已。
看了一整套流程,她红着脸上去重新接回锄头干了起来。
孟氏见女子刚刚闻到鸡粪就那么大反应,也不难为她,她这身装束本也不适合干活,便只让她深翻,自己则跟在后头细耕和上底肥。
冯时夏很为自己刚刚夸张的行为脸红,其实她原本是能忍受的,只是刚刚没做好准备,才下意识地就那样了。
她本想坚持整套流程都做的,但老人就那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就没再有多余的想法了。
也是,自己现在手生,如果做不好,反而影响地里的收成。如果要老人来返工,那就还不如不做了。她是来帮忙的,却不是来帮倒忙的。目前她这种水平,这样分配后的分工合作效率应该会高一点。
她争取努力学好锄地,至少做这一件事要赶得上老人做四件事的速度。刚开始有点别扭,调整了握姿感觉反而不顺手,等坚持了一会过后,肢体动作都已经熟悉之后,就觉得确实轻松起来,省力得多。
她们忙活完两块地之后,冯时夏又跟着老人学开垄,距离多宽,垄沟多深。她努力把这些记住,想着回去得记在本子上。
目前她还摆脱不了这种农耕生活,不说要依靠它来存活,小家伙家里那几块地,她还在这,就得照管。
那头的于长来回两趟给开花的那块地施了薄肥,又带了一些木棍和竹竿来,将一些倒爬的藤重新绕上支架。
这些弄好,他准备将那分花生地整整,下午好种上。
灶房里,跳绳跳累了的三个孩子正捧着姜茶水喝着,特别干渴的时候,于元喝小豆子都感觉味道比昨天还好。二毛尝出甜甜的味道,便知里面放了糖,哪怕还有点辣,他也舍不得浪费。
一闲下来的时候,于元就开始想夏夏了,他不自觉望向那个看不到的地方,喃喃:“她现在在干嘛啊?会不会饿着啊?会不会也想喝水了啊?”
听到这话的小豆子,学着自家娘哄人的口气立马接话:“不会的,哑婆婆肯定有饭的,也有水的。阿元乖哦,再等一天就好了。”
刚跨进灶房准备来装一些灰的于长正好将小豆子的话听个正着,好奇道:“哑婆婆怎么了?阿元等一天要干什么?”
二毛也同样好奇。
小豆子听到这个声音简直吓了一大跳,碗都差点给摔了,他苦着脸躲到阿元身后,嗫嗫嚅嚅:“没,没怎么的。阿元……阿元,等一天……阿元,你等一天要干什么啊?”
于元也是吓得不轻,觉得自己再不能说这些话了,每次都被大哥听见了:“我等一天,我等一天就长大了,然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