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进屋后,窜到另一边把另外半扇门也彻底打开,这才让屋里亮堂了些。
待适应了这个光线后,冯时夏发现这是一间堂屋,像以前冯时夏姥姥家里那样的。
地面也是泥土地,屋内墙面虽然比外墙平整不少,但是还是原始的秸秆泥土墙,并没有用腻子胶之类的重新粉刷,好多地方还能看见泥砖之间的缝洞。
墙上也没有什么装饰品,只有少许几个圆簸箕挂扣在墙上。
靠里墙正中摆了一个大的方桌,四根条凳。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箩筐、簸箕、篮子、扁担等日常用具。
靠近侧屋的墙上还有一个稍矮的小门,关着。
小门和大门的夹角角落里有个六脚木架子,上面放着一个大点的木盆,下面是个小点的木盆。旁边的横梁上还搭着两块布巾。
架子旁边还有一大一小两个木桶,分别摆在木架两侧。
小家伙推开门后,就扯着自己往条凳去,很明显的主人姿态让冯时夏莞尔一笑。
但是她可不能就这样傻坐着,还没跟这个家里的大人打过招呼。
她摇摇头跟在小家伙身后,估摸着他就要去跟大人说带自己回家的事了,还是自己也跟去比较好。
小家伙果然跨出大门,往旁边侧屋的小门走去。不过这次没有直接推门,而是在衣裳领口里掏了掏,掏出一根绳子来,绳子上挂着一把钥匙和一个什么牌子。
别问冯时夏钥匙都不一样她是怎么认出来的,可能她自己小时候脖子上也被挂过钥匙,一看那熟悉的动作就是反射性地知道是拿钥匙开门的。
不过这样看来,现在小家伙的家人都不在家啊。
这么大早,都去哪了?
外面还下着雨打着雷,估计干农活也不是很方便吧。
小家伙一手拿起钥匙,另一手捧起那把外挂式的门锁,对准锁孔插进去,鼓捣了两下,把锁芯顺利拉开,取下锁,推门进去。
冯时夏觉得这肯定是主人卧室,还是不要跟的好,就站屋檐下等着。
只一会,“嘎——”一声,旁边的窗户从下方打开,被一根木棍支起来了。
这孩子,回家后真是一套一套的。
又听见“咔嗒”一声,“吱呀——”又是一道门拉开的声音,再一会就见小家伙端着那个小木盆颠颠地出来了,似乎还有点急。
冯时夏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一个箭步上前接了过来。
这盆虽然看起来小,可他们家的用具都是实木的,分量可不轻。
可这会小家伙对冯时夏接过去的动作倒有点不依,还作势要自己端,冯时夏凭借自己的身高优势并没有让他夺回去。
看着眼前蹦跳着想够木盆的孩子,冯时夏皱皱眉。
她真是粗心,刚刚跟她一路淋回来,还把斗笠给了自己,现在这孩子身上的衣服还潮乎乎的,这不赶紧换衣服,感冒了可怎么办?现在的气温可比昨天还低了几度。
“你先去换衣服,换干的衣服,不然会感冒的。”冯时夏扯着小家伙的一只手指指他自己身上的衣服。
小家伙倒聪明,应该是领会了,可是似乎并不情愿,撅了撅嘴,他也指了指冯时夏身上的衣服,“……¥啊”
冯时夏可不管他嘟囔个啥,把他往屋子里推去,并不理会那小小的抗议声。
镇压的效果是明显的,听到一阵“哗啦”的水声,又过了一会儿,小不点已经换了另一套衣服出来,脚上也换了一双布鞋。
衣服的质料和他之前穿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补丁跑到了鞋子上。
冯时夏晃觉,这孩子才四五岁,大多都还是父母帮着穿戴的年纪,自己刚刚却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而又一次,小家伙证明了自己的自理能力多强,特别利索地就换好了。
冯时夏给他理理领口,又抻了抻腰带下的衣摆。
小家伙很享受地仰头,满足地眯了眼。
之后又想来端小木盆,冯时夏还是不给,他就急了,指了指旁边那间独立的小屋。
冯时夏只得一手端着木盆,另一手从小孩腋下穿过,把他抄起来,从屋檐的对角直接就跨过去了。
不然依这孩子,估计还得下到院子里在雨里窜。
“啊呀——”
这句话冯时夏终于听懂了,闷笑着放下还处在蒙圈中的小孩,等待他去打开这门。
小家伙晕晕乎乎边陶醉在刚刚起飞的美妙里,边偷偷瞅冯时夏,但总算还记得自己要干嘛,拉开门后让端着木盆的冯时夏先进去。
这会儿他们回来这么久,也没见什么人出现,估计这里就他俩了。
跨进这间小屋子,同样第一感觉是黑暗,让早就习惯了屋子里各种灯光和明亮的冯时夏很不适应。
黑得有点压抑,木门对面的墙头高处是有开口,但算不得什么窗户,只是一个漏光的洞而已。
冯时夏正想顺嘴说“开个灯吧”,又想起自己现在的语言障碍,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她看着小家伙跟进来,随后又走到她右边,拉开了什么。这会,一片光才射进这间不大的屋子里。
原来右侧又是一道门,门后对着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还有一条小路通往竹林那里。
门后挨着侧屋的墙边,用几根木柱和茅草撑起一片和小屋等长的空间,相当于一个大雨棚。沿着墙堆靠着很多干柴,有劈好后码得整整齐齐的整块木柴,有一些小的干树枝,一捆捆地扎好码放着,最靠近门的位置是一摞摞捆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