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子,别再给我啰嗦些乱七八糟的。罚金和摊位费没交就是不能做生意,谁都不能坏这规矩,”葛天大手一挥不耐道,随即冷哼一声,“怎么?你这么上心地管这管那,你要帮她出?”
“也不是不行啊,但是我身上也还差些,所以,你总得让她把东西卖完先。”赵弘诚打算拖点时间,然后去集风楼找上次给子秋办摊位的科员问问再说。
摊位费就算要交也不能不明不白给了这葛天,更别说那什么一两的罚金了。
“她这点子东西,全卖光了顶天也就三四百文。哟,姓赵的,一两银子都能帮着出?怕不是你跟这小娘子才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吧?”葛天由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赵弘诚,带点酸溜溜的语气。
其实,他也是不大愿意将人带去县会大堂的,能在这头就解决的话,不止自个儿能得不少好处,银钱多的话,还能往上孝敬些。
若真没收上一分钱,反拉个人过去给那些个科员添麻烦,恐生了反效果。
但他当然不会将这等心思细说明白,不吓人一吓,还怎么让人心甘情愿将银钱掏出来?
若这个哑娘子肯用别的方式偿还一二,他也无不可,来城里这么些日子了,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比得上哑娘子这般皮肤白皙又细致柔滑的也没几个。
不过,既然现在有甘愿当冤大头的,他还能放过?
“哎呀,难怪第一回那哑娘子还是到我的肉铺来称肉的呢,后来就只往赵小子那摊子去了。啧啧~”朱氏似乎嗅到了什么隐秘般地摇摇头。
“有些话可不好胡说的。”赵弘诚瓮声说着,弯腰从箩筐里抽出自己的杀猪刀把在手里蹭了两下,不经意睨了葛天和朱氏一眼。
“你想干啥?我家可就是县城的,我,我爹还认识法部的人呢。你,你敢动我试试?”朱氏将自己的刀横在胸前,磕磕巴巴道。
“这又说的哪门子话,我就看着这刀上还有点肉丝没擦干净。”赵弘诚憨笑着慢吞吞又将刀放下,冲冯时夏那头补了句道,“她算是我姐呢,我不给她出,你们谁愿意出?难道就因为摆个摊真得闹到牢房去?那可真是渔阳的大笑话了。”
“胡说吧,是你姐,咋头回还来我家买肉?”朱氏可不是个好糊弄的。
“咋滴?你家的肉是不好还是坑人钱了?有人买你还不乐意啊?”赵弘诚故作无知道,“我俩家算是远亲,也就上回跟娃子聊起来对上的。我也可惜着呢,怎么偏就先上你那买了肉了呢?”
“你放屁!谁家肉不好了?谁坑人钱了?我的肉可都新鲜着呢~”朱氏叉着腰就指天骂地。
“你的肉新不新鲜我可不知道,那得问你男人。我也没说哩~”赵弘诚无辜道,在县城呆了两年,该听的不该听的,好些都熟耳了。
旁人听了这话,都哄笑起来,县城的人谁还不知道谁啊。那朱氏肉铺的肉,比别家可都金贵好些呢,还都说是万万不能见太阳的肉,不然就肯定晒轻了。
往常也就是头回来县城不知底细的去买或者真的别摊都没啥肉卖了,才会上她那去。
“你,你给我等着!”朱氏叫嚣着留下这一句,推开人群就往回跑走了。
她虽然成天跟个大男人似的在肉铺打转,但毕竟是个女人,大伙都用异样的眼光看过来的时候,她脸皮还真没那般厚。
“朱娘子——咋就走了呢?葛天这你就不管了呀?”还有人拢着手冲那背影喊去,惹的人跑得更快了。
“别在那七七八八地说这说那了,不管这哑娘子是你的谁,既然你要替她给钱,就给我爽快点给了。我可没空整日陪你在这耗着。1两120文,赶紧的!”葛天拧着眉朝赵弘诚摊手道。
“我不是说我身上也没那么多嘛,你得让我姐继续摆摊啊!”赵弘诚坚持。
“别废话!你一个卖肉的,身上没个二两银,你骗谁呢?不然不够的,你拿筐里剩的肉来抵也成。”葛天往那箩筐里伸长脖子看了两眼,暗地吞了吞口水道,从上次被赵大哥禁足后他就再没吃过肉了。
“可这肉我是许了飘香楼的,你想要去也成。到时没了肉,我只说葛天要去了,相信他们听了你的大名,一定是不会计较的。”赵弘诚如是说道。
“那,那算了吧,误了人家的生意也是不好,我葛天向来不是做那档子事的人。”葛天讪讪地收回了目光,转念道,“那你手里有多少,先给了我,加上哑娘子现有的,估摸着差不离了。真差那一两百文的,我就当发发善心,通融你一天,我明儿再来找你拿便是。”
“那多不好?!这钱既然要交,我今儿一定得凑齐了,再说,还得拖一天,我们这等小民怎么过意得去?”赵弘诚“诚恳”道,也不打算跟葛天扯皮了,“菜市的摊位归你管是不是?那南街的摊位你管不上吧。反正现在不够钱,你真要抓人那你就抓吧。我要带我姐去南街继续做买卖了,如果你还要钱,你就跟上来。”
“这可是一两多银子啊,都说是远亲了,这小子也帮着给啊?眼都不带眨的。”有人感叹。
“卖肉多挣钱一买卖啊,一两银子不就十来天的事儿?”有人艳羡。
“走,跟着瞧瞧去!”有人推搡。
“大伙还要买菇和笋的,都跟我们来啊。”赵弘诚招呼一声,便帮着冯时夏收拾起东西,领着两娃子往子秋空着的那摊位去了。
王氏没多想,收拾了自个儿还剩小半的菜也跟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