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又来到厨房,冯时夏猜到应该是小家伙准备做午饭了,果不其然,小家伙又跑到矮柜那边忙活了。
冯时夏这次继续跟上去,想看看这厨房到底有没有油。
她看着小家伙推开矮柜的镂空柜门,里面也是上下两层,但中间的隔板窄一些。上层放着不常用的碗筷勺,一个带杵的木钵,还有几个形状大小不一的罐子。下层是一些布袋和一个颇有年份的铜质烧水壶。
小家伙打开其中的一个麻布袋,从里面抓了大米出来,原来这些袋子是存放粮食的。
等小家伙抓好,冯时夏已经抢先端过碗淘米水倒进洗菜盆里,才发现碗里的米除了有些碎之外,还夹杂了些暗色的颗粒,挑出来一看,居然是一些细小石子。
她这才懂了,早上小家伙停在水缸前干什么。
淘好米就得生火了,但这没有打火机,生火这件事目前冯时夏可能真的做不来。
另外烧柴火也是项技术活,之前自己在姥姥家试着帮忙烧过几次,也总是烧不旺。看来生火也得等小家伙动手了。
那小人早就从屋后又抱了些干草过来,接着从角落的柴堆旁掏出两样东西来,就是早上用来打火的物件。
冯时夏这时看清楚了,是一个刀片状的东西和一块石头,石头看起来普通得很,肉眼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
冯时夏看小家伙已经准备了,连忙把灶前的两双鞋子拿开,想想趁着做饭的火势还是得烤烤,不然可能下午也没法干透,便将它们放置到后面的灶孔边,那里火不会燎到,热度也还可以。
冯时夏不错眼地盯着小家伙的动作,他先用一根干柴将灶孔里的草木灰往出扒了扒,然后团了一些干草到灶孔坑底,再从角落里一个布带里抓出一点更细的絮状物放置在那团干草上。
之后就拿着两个物件凑近了,在那团绒絮上用右手的片状物一次次划擦左手的石块,等有一些火星溅出,那些小绒絮就开始冒青烟了。
小家伙手速极快地将下面的茅草翻折一些盖上来,同时朝里吹气,然后奇迹就发生了。有火苗从茅草上出现了,着得很快。
趁着火势变大,小家伙就从角落拿起小树枝搭上去,顺利地引好火了,再来就是放大木柴,小家伙将早上弄熄在大灶孔里的木柴又拿出来接着烧。
将这个完整的流程看完,冯时夏不仅佩服小家伙的麻利速度,更是佩服这些生火技巧,原来没有打火机和火柴还可以这样生火的,而完全不是她一直以为的需要钻木取火。
冯时夏被生动地上了一堂生存技巧课。
接下来又是准备菜了,冯时夏看看旁边地上的菜,应该就是“冲天小辫”篮子里的那些,原来以为里面就是一些青菜,现今倒在地上才发现里面还有一颗小臂粗的白萝卜。
外皮水灵灵的样子很是新鲜,从上面粘的泥土来看,应该也就是刚拔出不久的。
水煮青菜能稍微接受,清水煮萝卜她真的很难接受这种做法,于是她拉着小家伙再来到矮柜前,指指里面放的那些罐子。
小家伙先是不懂,冯时夏也不知怎么表达想要看一看,尤其自己这个要求貌似在别人家里本来就有些无礼。
幸而小家伙并没有其他不好的反应,只是又歪头想了想,然后,打开了橱柜,从里面捧出一个带壶嘴的牙色细颈壶来。
正常这个大小用来装油不太可能,因为用不了两天肯定要重新灌。
但冯时夏还是有点好奇,便接过来打开盖子看了看,只是里面盛着约半罐的暗色液体。
冯时夏又闻了闻,感觉是酱油的味道,但也不是十分确定,因为和自己平常闻到的酱油味还是有点不同,这个里面好像还有一种更浓重的刺鼻的味道,而不是单纯的酱香味。
冯时夏盖好,又放回原处,冲小家伙指指其中一个冯时夏觉得最有可能装油的大肚黑罐。
小家伙伸手就去抱出来,冯时夏揭开一看,不是想象中澄黄晶亮的液体,而是一些乳白色的膏状固体。
不过总归没猜错,这应该是动物油,以前姥姥家也炼过这种油。
尤其是每到冬天杀年猪的时候,大块的肥肉炼油,之后炸出香喷喷的油渣,趁热乎的时候用糖或者盐一拌就能吃,特别的香。
或者可以用来和青菜、青椒什么的一起炒,也能做一道菜。还能和其他馅料一起剁碎包饺子,也特别好吃。
反正这些是冯时夏在杀年猪那天最盼望的美食。
小孩子对油炸出来的这些东西有种天然的偏爱。
冯时夏想想都要流口水了,眼前的白色固体应该就是炼出的动物油在低温时凝固而成的。
不过眼前的罐子里的油并不多了,只有底部一小部分。也不知能做几顿的。
冯时夏将这个罐子放到台面上,接着又不死心地指向一个形状类似的土色瓦罐,小家伙再次抱给她。
冯时夏刚打开,就是一股刺鼻的辣味冲上来,原来是大半罐辣酱。
之后又看了其他的几个瓶瓶罐罐,一个褐色亮釉的双耳细口带木塞的小坛子装着半坛子酒,有很厚重的一股粮食的味道。
一个更小的圆柱形带短壶嘴的淡蓝色印花瓷瓶里装的是大半瓶的陈醋。
不过这个瓶子看起来是所有瓶罐里最小巧精致的一个了,亮色、釉面还有印花,从一些磕碰痕迹来看,这可能是这几个里用得最久得一件器物了。
一个矮胖的呈榛子形状的白色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