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见这些人想买都买不到,女娃不仅白丢了生意还得被别人拿这事说嘴,便掏出之前女娃给她的纸包打开,递出去:“我这还有块,这孩子刚给我的,还都没动过。这零嘴她肯定是难做,不是故意不卖的,你们可千万别恼她。你们谁急着要就先买了这块去便是。”
童飞心下一喜,正想接口,冯时夏却立刻将纸包搂回来,冲大娘坚定地摇摇头,又冲对面的几位客人歉意一笑。
如果团购和预定方案难以被大众接受,那么这蛋糕生意肯定是不能维持的,她又不住县城,就算这一次多卖一块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而且她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能从人手里收回来卖呢?那她成什么人了?
要是真每次都得花两小时费尽力气制作,却只能卖一小块蛋糕,那还不如撤了这生意专省事。
“大娘,我也不是那么馋嘴的人,既是哑娘子给你的,你就收起来吧,别往出送了。这糕味道好,一传出去,咱县城肯定有的是人排着队要买的,我等等就是。”刘达从小混迹街头,各种因为钱的权衡看过太多,不由得高看一眼哑娘子的决定。
阿路有点遗憾小姐这次嘱咐了句少买点,要是平时,买个一斤两斤也很正常。其实他很想让青如跟小姐说,老爷才不会担心小姐花费多呢,他虽自己过得节俭了些,却很担心小姐在银钱上省吃俭用亏着自己。
小姐万事都跟别家小姐一样,无忧无虑的,老爷才最高兴呢。
唉,可小姐也是个好小姐。
所以,按他刚刚看到的那块糕的份量,只能买半斤。那么下午他还得再过来确认一趟。
阿路按刘达提示的,取了五份等分的纸片下来,确定了要得了这么多。
冯时夏本来是没抱希望今天就能顺利预定出去的,能让大家都接受这个模式就很好了。
没想到这位一买就是半斤,也是少有的了。
她又反复跟这位带刀的不明身份的人强调了一遍蛋糕的价格和保质期,再三跟他确认了是否真的要半斤,深怕这人到时一个不高兴或者因什么误会就将她捆了去。
价格不是阿路要担心的,只能放两天?想想再不济就是这味道小姐和老爷都不喜欢,那最后他肯定会包圆了的。
可再难吃也是糕,他是一点都不会嫌弃的,半斤别说两天,一顿他也能吃完。
“就要这么多。”
刘达听到这铿锵的五个字有点儿酸了,心里嘀咕着这公差人员到底每月能得多少钱,怎么随便一出手就是上百文的。
然而,残酷的事实并不止如此。
他亲眼又见证了这位差小哥,各种糖块眼都不眨地各拿了两包,连笋都称了一根。
好吧,身份差距在这。
反过来对比看看身边的其他人,虽然拿不出半斤八两的余钱,至少他买得起一二两。
“还差三两,你要多少?”阿路问向之前言语清冷的小子,如果这会儿就能凑上一斤确定下来,他就可以直接换上纸片片回府了,少跑一趟多好。
童飞捏着手里的20文钱有点犹豫,他们就是现在要那糕,这不知等不等得上的东西,他也不好作主。
“如果能凑上,我就要一两。”
反正都是要等下回才能拿到东西,童飞最后还是取了一块份额。
冯时夏见着人挺直了身板走远,回想刚刚看到的那只手,皴裂粗糙,一看就是长时间干活的,跟这少年的颜值完全像是两个极端的表象。
可真正让她触动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那无意中从手腕处露的一些青紫条痕。
见过大男孩脸上的掌掴印记,坐实了昨日小胖墩的惨叫,冯时夏对这些可能的暴力痕迹格外敏感。
这里也崇尚“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成材”吗?
不知为什么,她直觉这少年这清冷的性子就是因此而生。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都没见过对方脸上有一丝情绪波动。
“我回来的时候,还差二两呢,”阿路将买回的东西一半交给青如后,好生解释了一长串,“这个笋也是哑娘子在卖的,我就也买了一颗,你拿去给厨娘吧。就是那糕这回也不知能不能定上?”
“哎呀,你脑子怎么那么直的啊?小姐说少买点不是一定只能买半斤的意思啊。小姐让你跑了那么多趟,不就是为了买那糕吗?最重要的不是赶紧买到吗?所以,就算只有咱一家买,买一斤回来,小姐也不会说你的啊。”青如点了点阿路的手臂,气鼓鼓地分析道。
“那我现在再跑一趟?”阿路这样一想,觉得好像确实是这样,就算加二两也没什么。
“哼,小姐还说你脑子比我好呢,哪里好了?现在去什么去?等到时间你再去好了,如果正好有人凑上了,咱也不用加了,没有的话你再补上就行了嘛!”青如真觉得阿路这个脑子不应该比他识字多的,“这些纸包上写的什么?”
“我也不太认识,嘿嘿~”阿路摸摸头,虽然老爷教了他不少,可确实他不太认识。
“啧啧,那你得每日可得多花些功夫在识字上了,不然,不然怎么跟老爷出门办事?小姐会不放心的。”青如将自己在小姐那儿承受的如法炮制到阿路身上,她可不想一个人那么可怜。
“其实平常老爷让我看的东西,我大概都能看明白的。青如,你让小姐别担心。那个,我肯定会再多认字的。”阿路却并不如青如想象的那般抗拒,十分真诚地保证着,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