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把人劝住了,于元还是挺高兴的,但怕对方等会反悔,于是将剩下的糖块和头上的花环都递了过去:“我也要认字的,但是我觉得认字好开心的,我写的字越来越好看了,也认得越来越多了,还能和夏夏玩。这些都全部给你,你要乖乖听爹娘的哦。”
“我也认的。”小豆子跟着道。
“你俩也去学堂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俩?”小男娃细细打量着人,确实想不起来。
“我们没有的。江澄才去学堂,我们不去,我们自己在家里写字。”于元边给人解释,边展示他们在纸头上写的那些字。
“在家里也能认啊?娘,那我也不去学堂了,我就在家里写吧。反正也总是赶不上,先生回回都要打我手心。”小男娃不计前嫌地跟身边的妇人商量道。
妇人哭笑不得,只含混道:“钱都给先生了,你不去上,那么多钱都拿不回来了,够你吃几个月的肉了都,多可惜啊。再说了,你不去学堂了,人家都去,你以后跟谁玩?”
小男娃一想也是,便歇了那些歪念头。只指点着没去过学堂的于元和小豆子,他们的字哪儿不讲究,譬如写得太小了,笔画不好看,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字之类的。
他在得知对方竟然是用鸡毛写字的时候更是惊呆了,特别好奇想要见识。
于元便从身后找来夏夏之前用的,隔空比划给他看。
这哪够过瘾的,小男娃没等妇人阻止就一把将鸡毛夺了过来,从旁边放的油纸里抽来一张就要试。可他也不会拿这,捏都捏不稳,最后杵着画了几条隐约凌乱的线就不行了:“你们骗人,这个根本就不是笔,写不了字。”
“唉呀,你不会就不要弄坏了。我们才没有骗人。”小豆子忙伸手夺了回来,对着小男娃生气道。
为了证明他们没撒谎,他又重新去蘸了墨,写了自己为数不多会的几个字给人看。
“呀,这真的能写字呢。”妇人惊讶道,接着又戳了小男娃两个指头,“你看看你,不能好好说话啊?还有,抢人家的东西你还有理了?”
小男娃本来见之前给自己糖的于元皱着眉头一脸心疼的样子,脸上就有几分不自在,再看小豆子真的捏着鸡毛一笔一划真的写了很小的字出来,才惊叹着对方厉害。
“这个纸是装东西的,不能随便写的。”于元始终对在油纸上随便写字的行为耿耿于怀。
“啊呀,是我家小义捣乱了,好娃子,这里是十三文钱,婶子把这些都买了啊。”妇人十分不好意思地将钱递过来。
“不要钱钱,都是我要给他的。给的是不要钱的。”于元虽然有点不高兴,但是对自己的原则还是很坚持的。
高挑妇人见小孩说不通,只好将钱递过去给冯时夏。
冯时夏隐约明白了点,但既然他们最开始就是打算来买东西的,那就还是卖东西好了。
她从备用的碎糖块里分了二两出来后,又加了五六块进去,还拼拼凑凑勉强编了一个小花环出来,这才将小家伙原来送的东西替换回来,同时也心安理得地接了那13铜币。
对于这一结果,妇人是意外又惊喜的,这下自己既买到了儿子想要的东西也不用对这个小娃子有过多的负疚感了。
何义对于元坚持要把东西送给自己的行为还是很感动的,可惜只来得及交换名字就被亲娘带回了家。
冯时夏摊位上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为了避免再有类似的误会,她将台面上的东西都清空了,自己预留的两份花也搬到台下,剩下的全都分给了邻近的几家摊主。
这些摊主羡慕是肯定的,但毕竟他们也从几波人潮中得了些益处的,哑娘子能将买卖做成这样那是她自个儿的本事,在菜市街独一份的生意,就算她不做,旁的人生意也不会好到哪去,遂,没人傻乎乎地敌视,还是高高兴兴地维护着这点比其他人亲近点的关系。
超前完成了今天的销售任务,冯时夏决定在这儿吃完午餐再出去逛。给小蠢狗团了一团稻草解决了暂时的生理问题,幸好大狗中间喂了它一顿,现在还不闹。就是之前每回摊上来人都兴奋得不行,活脱脱一个“多动症”患狗。
多亏了屠户小哥打的满桶水,他们到角落好好擦洗了一番才找着一个稍微阴凉的位置解决午餐。包子饼子都是凉的,可是俩孩子都没有谁嫌弃。
没有了稀粥,大狗便跟着他们吃给撕碎的面食和菜馅,只是味道冲的和糯米粉做的冯时夏没让俩孩子喂。
“狗子都喂的白面哪?这是真的当儿子养的哩。”
“嘿,你家娃子吃得怕还不如她家狗子?”
“要是我有哑娘子这挣钱本事,顿顿白面我肯定也是乐意给娃子吃的。不过嘛,咱这种人家,苞米土蛋豆子糙米都能对付,也饿不上人,就手里这点钱还得攒着多买块田。”
“是这个理。”
“不过我下回也得揣点啥来填填肚子,以往大家伙都不吃,我也能撑到下市。现在不行了,看着几回哑娘子到点就吃,我就饿得慌。”
“别说了,留着嘴多吆喝两声,赶早将这点子卖完好回家。”
……
过节,每个肉摊准备的肉都比以往至少要多一倍,有的甚至一个人就准备了两头猪,所以,哪怕之前已经忙活一上午了,现在还远不到收摊休息的时候。
“唉呀,我说赵小子,我这可都是沾你的光了,这包子饼子哪样单做来卖都是很使得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