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有了几分热度,街面上大部分人都回家或者找地方吃午饭去了,冯时夏拉着王氏和俩孩子也退到树荫下休息,他们的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了,估计最多再一两个小时就能收摊了。
她之前没料到今天能碰见大娘,午饭便也没有准备多的,可三人份的量,每人给大娘分一点,再加上一大包的炸萝卜丸子,就也刚好。
王氏本以为今日要卖到下市的,所以也带了干粮,不过肯定是比不上冯时夏准备的精细。
两块用树叶裹着的巴掌大的蒸饼子,放了一上午,已经有点干硬了。
她原不打算再分冯时夏的,可哪怕她再三拒绝,最终还是被对方强硬地用好几样吃食换了她一个蒸饼子。蒸饼子还过去,她以为女娃可能也不会吃,只是为了让她心里好过一点而已。
但没想到对方直接吃了,还给两个娃子都分了一些,就像他们是真的想要尝自己的饼子那样。女娃分给她的,她坚持每样只拿一个,因为花样实在太多,每样一点点就完全够她吃了。
这几样吃食看起来都是细面做的,还有鸡蛋,有带肉的馅,还有油炸的不知什么圆子,比之前的烙饼又好了不知多少。
但她这会儿也说不出什么太浪费之类的话来,这丫头自己有本事挣大钱,有本事捣鼓出这么好些吃的来,吃得再好,只要没往出扔,她都不觉得自己还能再插嘴说什么,尤其人还特意分了她这么些呢。
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也算知道些对方的脾性,她脑子里的想法根本就和他们完全不同的,比如现在,他们自己吃啥,大部分也都给那大狗子喂啥。
就是说,如今,大部分人家吃得还不如这丫头家的一条狗。
可那又如何呢,她知道其实这丫头也没有说是现今家里就是有金山银山可以漫天洒的程度,只是她性子就是如此,不管对人对狗,都没有什么轻慢心,都是一心一意的好罢了。
于长小心地避开阿元能发现的角度,看那个女子带着阿元和豆子吃午饭了,一个个油纸包往出掏,摆在大篮筐上得有五六样,一看就饿不着人。
女子给倆孩子擦脸洗手,外加另一个不认识的妇人,四人二狗围蹲在树下享受着午饭。
一阵风吹来,繁茂的大树飘洒下零星的一些金黄的花瓣,垂挂的花环也在迎风飘摇。俩个孩子吃着闹着,没有板凳蹲得一会儿就不能完全静下来,这跑跑那转转,逗个狗子,偶尔还非要你吃吃我的,我咬一口你的,大家互喂几口。
对此,女子也非常配合,只静静地看着他们笑笑,偶尔给俩孩子擦下嘴边沾的东西、喂口水,还顺带照顾着狗子。
不出他所料,这只大狗就是以往阿元念叨过的“白菜”,也是哑娘子被传说的部分故事中另一身份贵重的主角。
就是不知养白菜是阿元还是这女子起的意,应该就是上回阿元在林子里跟白菜碰上之后的事,还一养就是两只。
他反对的理由终归是担心弟弟会因为养狗而不顾自己而已,也不是讨厌狗,不过看如今阿元和狗子享受的这些待遇,确实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于娟在外头转了一圈就赶紧回家了,深怕阿元跟她错过而走空,结果,等到日头老高了,她还是没等到阿元过来。
她急匆匆往西头去了,反正她一个人在家里,她干脆去阿元家给他做顿饭。
可到了那边,还是没见到人。她边等着边给阿元院子里晾晒的东西给翻了面,甚至将摘回的野菜都理干净了,连柴火都给好生收捡了一番。
依旧没人回来。
她真是有点慌了,难道阿元每天都不着家的,出去玩一天都不带回来吃饭的?
那怎么行?
她拍拍身子出门找人去了。
可转悠了大半个村子,她都没见着人,碰上别的娃子,几乎也都说没见过,还说不跟小傻子一块玩的。
给她气得。
西边这头地里山里,她几乎都找遍了,没看到人。
只剩村里、河道和烂屋那边了。
虽然阿元在村里游荡的可能比较小,她还是去寻了问了,仍旧一无所获。有人也说,好似今日确实没见着阿元那娃子到村里来,以往都是一早上就跟大伙招呼了。
于娟顿时有点急了,阿元一贯很听话,不太往河道去,去东头的可能性也小,那这回去哪了?总不会……
“别急别急,上回树东家的大毛二毛不也说不见了,也没丢的,好像是说就是在你们阿元家呢。要不,你这回找二毛那孩子问问?他跟铁蛋、贵宝几个是常在村里到处溜达的,许是他们知道的。”
于娟经人一提醒,也想起来,阿元惯常跟金花的小弟一起玩的,自己刚刚只当中午了,肯定是各回各家了,她估摸着李家应该吃午饭了也没好意思凑去问。
不过已经到村里了,她干脆就先去大毛家问问。
大毛听得来意,心里咯噔一下,他是知道阿元去哪了,可他也不能说啊。便只含糊帮着掩饰说阿元是来过他家,现在跟铁蛋、二毛他们一块去玩了。
“你咋不拦拦呢?这大中午的,饭都没吃。”于娟寻人心切,不自觉便带了些埋怨的口气。
“吃,吃了的。”面对有些生气的于娟,大毛有些手足无措,绞尽脑汁描补着,“他们都吃得早。”
“那他们说去哪了?我去瞧瞧。”于娟心底不知为何终究还是有点不安,毕竟这似乎很不像阿元怠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