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娘说豆子昨儿又是天黑才回的李金树心里也有点疑虑了,村里哪有那么多好玩的,就是豆子不想回家吃,别的娃子也要回家吃饭吧。
而且比较奇怪的是,以前豆子和阿元虽然也黏糊可也没到这种地步的,午饭不回来吃也算了,现在连早饭都不乐意在自家吃了,就恨不得生在于家了。
他也略理解了娘心里的那点不甘,但他觉得放心还是可以放心的,只是他就是好奇豆子跟阿元每天到底折腾了些什么,能这么多天都不烦。
一见豆子出门,他使个眼色便偷偷也跟上去了。
果然直奔于家的,还用跑的,这都准备腻一天了,就这么点时间都这样可惜吗?
没进去?
阿元出来了,俩人在院门口说了一会儿话才进去的。
准备等俩人出院子再跟上去的,结果等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出来。
他这正探头探脑呢,没想到被别人先抓住了。
“金树哥?你今儿没出门?怎么不进来?”
“阿长?你回来了啊?”李金树有几分尴尬,从篱笆边退开,走到院门堂堂正正进了院子,朝堂屋努努嘴,“嗐,我跟豆子来的,他是不是又在你家吃上了?我娘说他这些天不但整日见不到人,晌饭不回家吃,现在连早饭都不回家吃了,笑说他要长在你们家了,全靠你家米粮养了。一管他说他,他就闹。这不,我跟来瞧瞧他们俩小子每日整什么呢。”
于长闻言有几分心虚,听金树的意思,那孩子肯定不止一次偷偷跟阿元去县城了。也是,就他俩面对街面上人来人往自然得不行,还有做买卖时收钱拿货那熟练的架势,哪是只去过一次两次就能锻炼出来的呢?
“豆子心好,自从搬来西头,阿元一个人没有什么玩伴,他就总跟我说要帮我好好看着阿元哩。这不,俩人就整日黏糊上了。是在家里吃呢,就一点糊糊,也没啥特别的,你们可别在意,我倒担心亏着豆子呢。你吃了没?我也给你盛点?甜口的。”
李金树忙摆摆头,豆子也就罢了,自己哪能还跟着在于家吃呢:“不,不用忙了,我是吃着一半出来的,家里还留着呢。快别说那话了,我爹都说了,等今年谷子下来了,得给你家送一袋米过来了。豆子跟着阿元吃,如今嘴都养刁了,晚上家里煮个豆粥他都吃不了几口,问就说不饿,明显就是白日吃好吃饱了的。还有平时阿元塞给他的那些零嘴和小玩意儿,他啊,就是知道自个儿在家里得不到,才见天往你们这儿来呢。我们都怪难为情的。”
“没事没事,一个小娃子能吃得了多少。要不是有你们和豆子,我还真没这么放心阿元一个人在家里头呆着。他愿意来这吃就来,你们可千万别提什么米不米的了,就是我们阿元见天拐得豆子不着家,还望李叔和云婶别多心才是啊。”于长哪怕心里不希望豆子再跟着去县城,可李家这头,他还是得好生给掩饰着。
“这是哪的话呢,他人小又干不了活,又不像阿元那么听话,我爹娘可乐得他不在家皮呢,多省事。就是阿元,也不知他怎么管服的这小子。”李金树毕竟也在外头跑过的,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于长笑笑,没接话,只道让对方尝点糊糊。
李金树还是拒绝了,正打算回去,转念想起一个事,没忍住问了句:“阿长,那个,听说这两天你二叔帮你忙活着相看了,咋样啊?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吃上喜酒了?”
“我指定先吃上金树哥你的喜酒。别说我了,你这头呢?云婶没张罗安排?”于长两句带过将同样的话题抛了回去。
不知于长这儿是没相看还是没成,对于这个答案李金树也是喜忧参半。他和爹还是希望阿长这头能早日有个结果的,也免得娘和金花那头惦念。
可其实,若真的是天意到后头俩家成了,他也觉得挺好的。本来阿长论长相、品行和能力哪样都算拔尖的,俩家关系也向来不错,真成了一家人算是一件美事。
至于阿长爹娘不在的事,如今也就阿元的事,可这孩子不仅从来不惹事,还样样都能自己干了,别提多好养了。有豆子作伴,他奶也能帮着看,根本不成啥问题。
而且俩家条件差不多,谁也不会嫌弃谁,哪家也不会提什么过分的条件。阿长家虽然就只有两三亩地,看起来不好,其实也算不上坏事。毕竟他有手艺,眼见着就要出师了,若以后没法照看田地的事,农忙不用请人他爹娘正好能顺带帮把手一起做了,若真是地很多,倒还需要安排别的人手。
另外,虽说阿长没有直接的长辈,可他二叔毕竟年富力强也有点家底,万一有个什么大事,也不可能完全不帮衬的。
所以,其实要不是俩人年岁不太相当,于家对金花来说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选择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娘倒是急,恨不能我明日就成亲了,可,且再等着吧,我瞧着怎么也得找一个至少不嫌弃我家的。”
“嗯,你家可没有哪点说得上差的,李叔云婶性子好,家里有地有房,金树哥你能干又勤快,性子也仗义爽利,什么都不缺。不急,是得找个合适些的,还有弟弟我在陪着你呢。”于长打趣着。
俩人对视一眼,哈哈哈笑着。
“大哥,你咋来了?”李金豆听见院子里爽朗的笑声,带着吃得满嘴的芝麻糊从堂屋里探出个头来。
“来抓你回去的。可在你于大哥家吃饱了